朱温的左肩,朱温顾不上疼痛,用身体护住刘允章,大喝一声:“保护刘大人!”
在这一刻,朱温清楚的知道,如果刘允章遇刺身亡,自己与徐怀玉定然不可能生离洛阳,就连城外等候的黄颖,还有那五十名精锐也一定会在劫难逃。
丁会和其他几员将领纷纷单刀出鞘,护在刘允章和朱温之前,天津桥上的五百名精兵早已纷纷出动,把守住了洛河两岸,一排排的弓箭纷纷射向河心的小舟。
船上的中年汉子见一击不中,一个“一鹤冲天”,腾身而起,躲过了射来的羽箭,在空中一个转身,就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洛水之中。
已经有几十个水性好的兵丁纷纷下水,在洛水中堵截刺客,不一刻,水面上冒出了几处血丝,接着有三个唐军的尸体漂浮上来,鲜血还在顺着冰面的裂痕不断的蔓延。
丁会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河面的动静,紧接着又有一缕鲜血冒上来,丁会毫不犹豫的从两三丈高的天津桥跳了下去,“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激起了一片丈许高的lang花。
片刻之后,河面又重新归于平静。
刘允章和朱温等人紧张的盯着看似平静的湖面,一个平时和丁会相熟的将领道:“刘大人放心,丁校尉自幼生活在淮河南岸的寿春,水上功夫了得,曾经攻破过好几个水上山寨。”
刘允章这才稍微放了点心,这时下水的兵丁大都出来换气,可定会和那刺客却迟迟不见上来,刘允章又不禁有些担心。
忽然水花一响,定会的脑袋冒了上来,他甩了甩满头冰冷的河水,手中提着一个人,显然正是那个中年刺客。那人这时不知被丁会使了什么手段,身子已经动弹不得,四肢软软的垂着。
这时,刘允章才算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才想起了为救自己而中箭的朱温,赶忙上前道:“朱将军,你伤的如何?来人,赶紧找太医来。”
朱温一愣,疑惑道:“太医,这里也有太医?太医不是只有皇宫里有吗?”
刘允章见朱温虽然中箭,却谈笑自如,知道应该无什么大碍,笑道:“这里虽然不是京城,可也是东都,这里也有皇宫,既然有皇宫,就肯定有太医了。虽然皇上一两年也未必能来一会,可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
朱温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李儇那个打球皇帝也在这里呢,呵呵……”
刘允章面带尴尬的道:“今上确实有些贪玩儿了,唉……”
朱温正想趁机重提旧事,却见丁会一身湿漉漉的提着一个中年汉子来到亭中,把那人往地上一摔。那人痛的呲牙咧嘴,却并未叫出一声来,只是两手下垂,显然是被丁会给弄托了关节,这才不能动弹,两眼却是对亭中众人怒目而视,特别是看见中箭的朱温,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朱温心道:“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他认识我不成?”
这时徐怀玉已经替朱温拔下了肩上的狼牙箭,简单的处理好了伤口。在这个过程中朱温一直谈笑自若,只是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显示着他其实并不轻松。
看到这一幕的敌方众将包括丁会在内都对朱温的定力佩服万分。人说当年关公刮骨疗毒谈笑自若,想来也不过如此罢了。不过关公刮骨疗毒那只是传说,今日朱温谈笑之间拔出背后羽箭可是他们亲眼所见啊。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亲眼所见的才是最能让人感到震撼的。
丁会把刀架在那人的颈中,喝道:“你受何人指使?竟然敢行刺刘大人,快从实招来。”
那人只是咬紧牙关,装聋作哑,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只是偶尔把眼光盯在朱温身上,朱温从他眼中看出了深深的迷惑与不解。
丁会冷冷的道:“你真的不说?”
那人还是不吭声,丁会冷哼的道:“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刺客哈哈笑道:“反正我是难逃一死,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一死不足惜,恨只恨有些人竟然私通敌国,却还能身居高位。”
其实他这句话是说的朱温,他以为朱温救了刘允章一命,是因为朱温暗地里投靠了朝廷,是以他才会如此说。朱温看那人的眼光虽然同时扫过每一个人,却唯独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一些,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儿。“他是谁?来刺杀刘允章出于何种目的?看他的神情定然认识我,难道他是义军中人?又会是谁派他来的呢?难道他不知道刘允章一死,想拿下洛阳城就只能靠血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