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笑“这却是你自找地,怨不得旁人……”
话刚到这里,突听墙那边有人高声叫嚷,什么死老太婆。什么死贱人,叫我拿到一顿好打之类的话,她怔了怔,就笑了,和掌珠说道“这下子倒不怕邻居笑话你们家了。听这声口,日后想必有热闹瞧喽!”
掌珠侧耳听里头有一个青年妇人的声音,骂声不绝。似是气极,又有几个仆妇地声音低声劝说,不觉也笑了。
正这时掌珠的大弟弟。现年已将十六的常文明转到huā园里,向二人笑道“瑾儿姐,姐姐,我娘叫你们吃饭呢。”听到后墙传来的人声,微微一怔“后面那宅子住人了?”
自他们来这大半个月里,后面那院子里安静得很,连院门儿也不曾开过一次呢。
掌珠点头,又问他。“爹回来了没有?叫你姐夫了没?”
提到这个,常文明满目敬仰地看向苏瑾“爹叫人回来送信儿,说在苏伯伯那里用饭。还有,我听老候说,今儿广家又去苏伯伯那里呢。叫苏伯伯以家中有要事为由给挡了回去。瑾儿姐。你当真是好计谋,我爹爹这些日子天天夸赞你呢。”
说得苏瑾连连失笑摆手“你听常叔叔乱说。单凭我自个儿哪有这样的本事?还不是多亏了旁家的帮衬?!”
掌珠见弟弟平素待她没半分敬重,好听的话也不曾说一句,此时嘴倒甜,伸手拍他一掌“我是你亲姐姐呢!”
常文明揉揉肩,斜了她一眼,嘟哝“我亲姐姐只知道吃喝玩乐~”
见掌珠又要打他,他哈地笑了一声,飞快往园子外头跑,一边回头喊“你再去叫姐夫一回,不叫他,必又忘了吃饭!”
在常家用过晚饭,天色已幕,常贵远还未来家,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路上婆媳二人说着那林寡妇自到杭州府做的可笑事儿,往家走,快到家门时,远远地借着门头上几盏朦胧烛光,瞧见门口乌压压地立了一群人。
不用想就知,这又是广家的人。
那边的人似是瞧见婆媳二人的马车,赶忙避到边儿上,让出一条道儿来。
苏瑾扶着陆三夫人下马车,这才向来人看去,原是那位广三少爷带着五六个仆从,中间两个身着布草衣裳地男女垂头立着,不用细看,就知这是汪颜善与秦荇芷。
和陆三夫人对了个眼儿,陆三夫人微摇了摇头,话也没说,就往院中走。
广三少爷急得“哎”了一声,却不敢拦她,只得连连和苏瑾急切辩解道“陆夫人,原来地事你也知道地。这两个狗东西说什么话确与我们不相干。不过,即您认为是我们广记指使,我们索性拿了这二人来,叫您发落。”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往常一直见不着人。今儿好容易碰上了,两家也就生意上地事儿做了约定,这二人,他们只管送到,苏家要打要骂,随他们去。
做过这一遭儿,从此之后,这两个狗东西与广记再无关系。
其实这事苏瑾也没想好怎么了局。如今生意已谈透了,却不好再拿这个说嘴,不然就有些逼人太甚了,逼得狗急跳墙,与大家都不利。但是要她打骂,她还嫌脏了她的手,嫌累的慌呢!
广三少爷见她沉思不语,却当她还是不依,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那贱人如何,倒不碍,汪颜善是个举子,他们可不敢一直关着,不由急切地道“实话与您说罢,这姓汪的婆娘已寻了来,您若不肯罚他们,我们也不再押着,只有放了人。到时您可别再怪我们!”
哦?!苏瑾诧异挑眉,微微低头,正眼瞧了汪秦二人一眼,正对上二人诧异的目光,不觉暗笑,想了一回摆手道“罢了,生意是大事,这些小事我也懒得理会了。不过做了坏事,是要罚地!拿一千两银子来,即往不咎,如何?”
广三少爷一听她松口,连忙道“使得,使得。”反正不是他家出银子,管这狗东西死活!
苏瑾微微点头,目光在秦荇芷和汪颜善脸上转过,笑意寡淡“趁今日,再与你们说一句,日后莫惹我!惹了我,你们便是走到天边儿,这债,我还是要追过去讨地!若有下一回,便不是千两了!还是那句话儿,望你们好自为之。”
汪颜善这些日子虽不曾受过打,一日却只一两餐如泔水一样的饭菜,早已怕了,此时不敢抬头和苏瑾对目光,只是连连点头应是。
秦荇芷听了这话,却豁然抬了头,向苏瑾略带恨地盯过去一眼,极快地低下了头。
却叫苏瑾瞧个正着。
不觉冷笑一声,盯着秦荇芷微乱地丝,淡淡地道“想来秦姑娘还是不服气,许是嫌我不够狠利!对不对?不若我开价二千两?!若还不服气,那就三千两?再不然……”
苏瑾话刚到这里,秦荇芷猛地抬头,声音尖利极快地接话儿“服气,谁敢不服气?!”
苏瑾大略晓得她的性子,也懒得和她计较,只是淡淡地笑“你服气最好。还有,我要一千两,是看在往昔同乡同窗地情份上,开了恩地。这个你们要记住!若不然,我便是要一万两,你们又能如何?”
说着话着一顿,盯着二人双双垂着头,微叹一声,道“若有下次。我会先寻一块墓地,上书:秦荇芷千古,或汪颜善千古,你们以为如何呢?”
她声音淡淡的,似与人商量一般,但在场的人,估计没人笑话她在说大话。
苏瑾实是烦与他们多扯地,只是有些话儿不说,有些人是不长记性地!
言罢也不理会众人,径往院子里去了。
陆府大门应声合上。
常氏跟在苏瑾身边儿窃笑着,将到院中时,方忍不住笑道“以老奴的性子,合该扔他们到乱葬岗去!小姐终是太心善了,还要与他们寻墓地。”
苏瑾想到方才的情形,也憋不住笑起来“奶娘这是在取笑我罢?”
“哪有!我是听小姐说那话有趣儿!”常氏笑呵呵地跟进屋里“正该震慑震慑那两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