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个法子可行。不过,我是想那盛记虽有广记给本钱开坊子,那边多余的银子当不是太多,所以,即便是提价,也不消提太多,咱就能控了那源头……”
丁氏点头,“这话很是。不过,即使好办些,你买羊毛提价,自家的生意岂不是要亏些进去?”
这个苏瑾早就想过了,银子必然是会少挣地,不过亏不到亏本里,现今还不好说,得看那边的情况。但是即便亏,这事儿也要做,就微微点头。
“所以呀,这银子是补你的亏空地。”丁氏笑了笑,目光掠过曹掌柜的头顶,盯着远处的门帘,神情看上去似悲伤,似感叹,好一会儿,回头冲着苏瑾笑,“这事儿说到根里,是因我而起,我补把你这些银子,也是该当的。”
苏瑾连连摆手,赶忙说道,“我自家的生意,亏了本钱,哪有让您补的道理?如让您补,我成人了?”
丁氏正要笑话得她这会子怎的变小家气了,却见她眼睛骨碌碌一转,笑嘻嘻看来,说道,“若这银子是我母亲给地,我便就收下。”
丁氏登时闹了个在大红脸,啐她一口,“只管混说。”扭转过头。
苏瑾眨着无辜地大眼睛,望向明月繁星,“可是我说话了?我地娘,给我银子,我不该收么?”
明月繁星原是听着她话里有话,一时不解其意。听她一解释,原是说陆三,这倒也说得通,可又见丁氏少有地窘迫,猜不透丁氏为何这样,不敢贸然搭话儿,只是连连陪笑。
“丁姨,你说,若这银子是我母亲给地,我该不该收?”苏瑾得不到答案,不依不饶地看向丁氏。
丁氏闷头吃茶不理她。若说不该收,这银子她早在孙毓培来信之后,就打了主意,苏家因此损失多少,她给填补上。若说该收,岂不是成了她地“母亲”。
早先那一回,她只是话中带话,暗指其意,今儿倒好……丁氏咳了两声,搁了茶碗,肃整神色,向曹掌柜道,“就照我说地办罢,留二万两,待会儿就送到苏家去。”
曹掌柜应声退下。
苏瑾看丁氏故意绷了脸儿,暗吐了吐舌头,向众人笑道,“丁姨这般待我,比人家待自家的亲女儿还好。我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丁氏脸一绷,想斥她,又见她今儿只管打蛇随棍上,不知又说出混话。只管不理她
倒是明月繁星听了这话,都打趣儿苏瑾,“即这样,陆不若认到我们跟前做干女儿罢。”
“干女儿做不得”苏瑾嘿嘿一笑,望向丁氏,“要做我就做亲女儿。丁姨,你说如何?”
丁氏见她愈不肯收,不由瞪她一眼,“大事当前,只管说些没用的话你若是我地女儿,你这样无法无天地性子,看我如何治你。”
苏瑾又暗暗吐舌,再说便有些过了,准备收声,只是还略有不甘地低了头,咕哝,“人家自小没了娘,又和丁姨这样亲近,谁想竟瞧不上我。”
众人见她双手放在膝上,垂首低头,一副小可怜模样,一齐都笑了,“陆今儿这是了,可是哪里受了气,想我们替你出气呢。”
苏瑾嘿嘿地笑,眼角斜丁氏,见她只是闷头吃茶,顺势就将这话头给收了,因笑,“受气倒不曾,只是见丁姨这样对我,有感而发罢了。”
丁氏板正脸儿,站起身子,“瑾儿随我来,我与你说说余下的事儿。”
苏瑾忙起身跟她到偏厅一侧的小厅房里,一进门儿,丁氏冷不防伸手拎着她的耳朵咬牙骂道,“死丫头,只管混说。”
“哎哟,疼,丁姨,疼~~”苏瑾一个不妨,被她得了手,只管掂着脚儿连连叫疼。
“哼”丁氏松了手,往靠窗的塌子上一坐,斥道,“再混说,我拧烂你那张嘴”
苏瑾护着被拧是微红的耳朵,走到塌前,一屁股坐在丁氏对面,隔着小炕桌,不怕死地撇嘴儿道,“我混说了,丁姨只管拧我”
揉着耳朵咕哝,“自小我爹爹都没拧我一下呢”
丁氏也是被她当着众人面儿说得太尴尬,又不能发作,心中带气儿,听她这样说,原本正想解释一句,只见她又笑嘻嘻隔着炕桌往前探头,说,“都是我娘拧呢”
那双明亮大眼睛中瞒是戏谑,瞧得丁氏臊起来,起身又要去拧她,苏瑾赶忙跳起来,闪躲,边躲边笑。丁氏气得又要去捉她,苏瑾又躲。
二人追躲几个来回,突听明月在外头回,“苏老爷一行到了。”接着便听见苏士贞地声音,苏瑾忙冲着窗子大叫,“爹爹救我,丁姨要拧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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