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有此心,我们自是感激,现下摊子铺得不易过大。我且写封回信说明实情,若来年咱们能周转过来,定然要他帮忙在江南发卖呢。”
钱与货物都是不能讨巧的事儿,苏瑾点点头,认可苏士贞的提议。不过又催苏士贞再与那些讨债的人说说,陈家的银子该讨了。
许家娘子得了苏瑾的话,回村中将这差事说与爹娘与村人知道。这等事体简直是白送钱地,自有妇人愿意兼着做。最终与村中里正家地娘子议定,许家村便由她做这小工头。又得许家娘子母亲帮忙在其祖母家的村中寻得两位妇人,一个是也是里正娘子,另一个却家中开着货栈地。
短短时间找到两家,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苏瑾自然高兴。叫张荀跟着一道儿去看过,听他回来说,这两个村子里找地人还算妥当,在村中口碑皆不错。又特意拉着苏士贞两个村子走了一圈儿,本就是在城郊,苏士贞和张荀一天的功夫将两个村子都访过,认为选的人确实也妥当。
便叫张荀开始做余下的事儿。
这日仍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姚玉莲又来了,进门便急切地与苏瑾道,“张小姐家已卖了宅子,明日便要回阳谷县老家”
苏瑾一惊,“事情竟真的闹到这样的地步么?”
姚玉莲叹息,“可不是。不光张家,就连秦老爷找秦小姐也找疯了。现下正是收棉织布的时候,却一点也不顾上生意,派出去找她地人找了几拨,单银子也不晓得使了多少。”
顿了顿又深深一叹,“听学里的女同学说,秦家给她挑的那门夫婿虽也是生意人,实则家境极好,人才嘛,虽相貌普通,但听人说,品性却是不错地。家中又没兄弟,两个大姑子皆已出嫁,她若好好的应了这门亲,日后必是不错的日子,怎晓得她如此糊涂”
苏瑾也是叹息半晌,这可真算是一步错,步步错了。姚玉莲感叹一会儿,和苏瑾说明来意,“张小姐一家明儿走,有女同学到我家说,想去送送她。我便来知会你一声,好歹总是同窗两年多,也合该去送她一送。”
苏瑾忙点头,“这是应当地。你们是如何商议的?”
“摆宴怕是不妥。大家有心,她必也没脸没心情。我想咱们各送个什么物件儿表表心意罢。”
苏瑾想了想又问,“张家卖了祖宅,可是赔钱给秦老爷了?”
姚玉莲苦笑,“是。张小姐的父亲为人还是不错地。这事本也是他家女儿有过错,听说宅子卖了三百来两,尽数赔把给秦老爷了。唉”
苏瑾有心送些钱财,但她自家的银子却是不多,思量半晌也没好要送些甚么。姚玉莲自怀中掏出一枚纯金镶珍珠的戒子,道,“这是我上次在你这里借了银子后,家中周转过来,将所当之物赎回来一些。里面也就这个值钱些。我想送把她。左右等我哥哥回来,我再置买。”
苏瑾想自已妆奁里还有几颗金锞子,便起身去找了来,想了想,又添了两只五两的小银锭,和姚玉莲道,“我妆盒里没甚么象样的物件,送把这个,若将来她有急用,或可拿去应急。”
两人在一起说定,待姚玉莲走后,苏瑾便和苏士贞说,明日要去给张小姐送行。苏士贞倒没说旁的,爽快点头应下。
苏瑾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终于不再疑心自己会受什么影响了。
次日一早姚玉莲先来了苏家,苏瑾叫张荀赶着马车往张家去。两人到时,张小姐家门外,已停了几辆马车,上面装满了箱笼等物。
张荀跳下车,和门口的人说明来意。不多会儿,一脸憔悴地张小姐穿着半旧的衣衫出来,见了两人,眼圈又红了红,面带愧色的道,“谢你们两个来送我,实是我不知轻重害了秦小姐,又连累爹娘兄弟,好好的家业,瞬间便成了这模样……”
说着已痛哭起来。苏瑾和姚玉莲两个拉到她院内,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责怪的话,都道,“事情都过去了。秦小姐的事你虽也有错,可最终也怨她自个儿。阳谷县离此也不甚远,不过两日船程,日后必有再见面地时候。”
说着二人将所备下的礼塞给她,张小姐哭着道谢,道若在阳谷县安定下来,必使人捎信来云云。不多会儿,女学里的女同学,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各自送了些小物件儿,表心意。
张父与张母出面来谢她们一回,及至到辰时正,一家人坐上马车向码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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