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当真没异样么?”丁氏收起笑意,淡淡地道,“以往的孙记,可从不会叫客人在大厅广众之下唱单挑货,大声喧哗影响他人。贵客自会迎到雅室之中,有小伙计拿着货单,取了货叫客人看。”
苏瑾那次也觉潘府下人鸹噪,若是在现代的超市之中,有人这般作态,早有喜抱不平地人出来呛他们了。但她却原谅了,大抵是因为存着这种开架的销售方式已属难得,不要太过苛求的心态。听了丁氏的解释,才明白,原是自那时孙记商号已经病了。而这“病”来源于新换了个不成事的大掌柜来
不由对原来的孙记商号又多了一层的好感,进而对接下来的事态又添了一层好奇。
两人正说着,突地门外有人恭敬地道,“可是盛夫人来了在下孙记二掌柜孙牛”
“进来吧”丁氏的声音淡淡的,象是吩咐自家下人一般。
门立时被推开,进来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男子,进门便笑着拜下去,“见过盛夫人”
“免礼”丁氏的神情仍然是淡淡地,等那孙记二掌柜孙牛直起身子,她突然毫不客气的数落道,“孙牛啊孙牛你还真象一头牛,只知道拉犁耕田,却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的收成都保不住”
孙记二掌柜脸上浮起尴尬的神色,苦笑道,“盛夫人,您就别取笑小人了。不让小的做大掌柜是家主的命令,小人怎敢不从。”
丁氏微微叹了一声,又冷笑道,“都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孙世诚也不例外你们那位姨娘家地舅爷现在何处?可知道你们铺子里已出了大事?”
说着将苏瑾带来的篮子往他面前一推,不无讽刺地道,“瞧瞧这是什么?入口的东西,长了蛆虫仍往外发卖,二掌柜、仓管、伙计和帐房,孙记商号归宁府分号百余人的眼睛都是瞎地?”
孙二掌柜连连赔罪,“这……这事说来话长盛夫人您别气,小的马上叫人将货物退了,两倍赔偿”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苏瑾。
丁氏摆手道,“赔偿自是要赔地,不过两倍却不够,莫要问我多少,自去翻你们地店规我且问你,这吃食是怎么回事,孙家的库房我是晓得的,夏有冰窖,冬有暖房,何至变会成这等模样?”
孙二掌柜一是不敢得罪得她,二来是晓得她与家主确实有些渊源,虽不清楚是什么关系,但这么些年来,这盛夫人对孙记的友好,他也是晓得的。只是这次她突然插手孙家自家的事情让他有些意外。但意外归意外,自己现在也是无计可施,送往宁波的书信已有半月,仍不见那边有半点动静。
自前五日起,来退货地人已多起来,那位姨娘舅爷大掌柜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几天才出来晃一圈儿,便又不知钻到哪条烟花柳巷之中。这分号的库管与帐房皆是他带来地人,自己说话无半点份量,每日只能干着急。
以丁氏与家主的交情,知道此事说不得会替他再往宁波那边儿报信儿,想到此处,突然感激丁氏此时插手,便不管家丑可不可外扬,一五一十的实话实说,“盛夫人不知,新来的大掌柜并不懂经营。一月前,不知谁与他说,这些吃食本是制作好地,露天放着也不会长虫子,仓房地窖中每日要大量冰太过可惜,他便将我们号里库存地冰卖了一大半儿。冰一少,地窖里冰气不足,又兼潮湿,许多吃食都有长毛发霉地迹象。再加仓房地管事也是他带来的人,只顾吃酒耍乐,哪里肯用半分心照看,仓房的门未封死,以至于有苍蝇飞了进去,这东西一旦落了根,哪里能除得尽……唉”
孙二掌柜顿了顿又道,“有些吃食实在不能卖地,便偷偷扔掉了,现下柜上剩下的吃食已不多了。只是,他还将本是分作三个等级的福建竹纸,都按一级卖,说根本瞧不出其中的分别来还有小店中原卖的是纯麻油,那大掌柜硬叫伙计们往里掺把菜油,说一斤里面搀上二两,客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还说苏杭那边的商号都是这么做地。……更别说容易做假地酒水之类,自他来卖出去的酒水,不掺水地甚少”
苏瑾暗吃一惊。原本以为这吃食只是失误,或者管理不善,却没想到是主观造假如此严重的问题,这孙记商号在归宁府的声名可算是完了
丁氏听孙二掌柜说完,半晌说道,“你是二掌柜,这般大的事情,为何不早早给宁波去信儿?”
孙二掌柜道,“实是大掌柜看得紧……”
“以我看,分明是你胆小怕事”丁氏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
孙二掌柜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丁氏道,“好了,我也不多管闲事了。这位小丫头与我有缘,将她的货物退了吧。赔尝照你们店规赔乔大掌柜若责怪你,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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