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婆子陪着笑道:“这还用?当年老爷辞官回来,带了多少箱笼是这县里人都见到了,如今外头还,不仅是当日白天抬了一整天,就连夜里也直抬了个不休,直闹到三更才罢手呢!”
芩如立刻脸色大变,嘴里狠声怒斥道:“这是哪里来的流言?怎见得白天抬不够就要抬到晚上去了?他们谁长了八只眼睛,看到咱家夜里抬东西了?一个个不怕死,尽了性子胡诌呢!都是些什么人在这样的话?看我回了老爷,立马拿帖子送去衙门里,看那堂上立的棍子是真是假,是硬是软!”
那婆子本是为了讨好,不料惹出这场风波来,心里完全没有预料,被芩如这劈头盖脸地一通好骂,吓得立刻就跪在地上求饶道:“好姑娘,我错了,原是在后门口中家里小厮们了几句,也不知真假,竟在姑娘面前开口乱话,姑娘只看在我平日里小心伺候,这话也是无心之,就饶过我这回吧!大奶奶,饶我这回吧,下次我必不敢了!”
宁娥听见这话,心里也是别的一跳,自己进园内多时,都没想过这个,这老婆子倒一语中的,出了真话。安怀阳的家财,真是来路正大,能见得光的吗?
“算了,芩姑娘,这婆子也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别人她也跟着,倒不是成心的,今儿大妹妹在这呢,也别闹得过了份,饶了她算了,一句口舌,也不算什么大误。”宁娥走至芩如面前,劝了一句。
“今儿饶过她,明儿园子里的人就都嚼起来了?别人还可赎,这如今可好,闲话就到老爷头上去了,这还了得?咱们如今饶了她,下回若老爷知道了,咱们放宽了惹乱,可怎么好?”芩如不依,咬着牙就是不肯放过这婆子。
宁娥听她以老爷来压人,只得罢了,遂对书桐道:“去对吴申家的,赶这婆子出去,二门外打二十板子就是。”
婆子听后瘫软在地,口中只是哭求不已,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之言,怎么就冒犯到这位老爷身边的宠婢?白天运不完的东西,夜里再运,怎么就使不得了?
子规一旁看着,面色如常,眼中却如那打磨了多时的镜子一般,放出冷冷的光来。安怀阳,你当年回来,到底带来了什么?又或者,带来了谁家的东西?是谁让你如今富贵成这样?隐没抄家之物,这又是何种罪过?好啊,好得很呢!
那婆子再求也只是无用,到底身不由已,上来就被几个小厮拖了下去,一会儿也就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凄厉的声音,一直响在屋内众人耳里,久久不能散去。
乾娘望望芩如,突然开口道:“芩姑娘今儿正正经经是发火了!我原以为,你是个受了水的爆炸,只是冒烟,不会响呢!”
芩如脸红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个奴婢罢了,老爷再宠,也只是个奴婢,这屋里谁身份不比自己尊贵?自己一时托大,便越过她们的头去了。
芩如赶紧转身,就对宁娥陪了个不是:“大奶奶,我原是一时心急,怕老爷知道这事不好开交,你是有雅量的,别跟我计较才是。”
宁娥豁达地摆了摆手,笑着对其道:“这有什么?你原也是为我,若真如你所,老爷动了气,也是我管家不周所至,与其到时不好交待,自然是现在发落为好,一来我也少了好些责任,二来园子里少了许多口舌。那婆子这一去,也叫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都看看,胡乱行,是个什么下场!”
芩如听后,只是点头应声不迭,又:“到底是大奶奶,宅心仁厚又心细,样样都虑得周全。只是听那婆子口声,是几个小厮传出来的话,大奶奶你看,要不要就找出那些个人来,也一并教训了?”
其筝看着芩如,只是摇头,宁娥也忙拦住其道:“这也罢了,这种事不可闹大,本就是口中相传的流言,若那些人看咱们当了真,大事一样盘查起来,心中必要认为此流言蜚语竟是真事,不然上头不会这样认真应对,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就更难应付。这只不过是外头小人无聊时打牙犯忌,混着嘴乱了,一时不妨转进园子来,那婆子也没当真,咱们更不必当真。如今一过治她个乱传是非之名,也就罢了,没的小事化了大麻烦来。”
芩如这方点头,也就罢了。子规心中只是冷笑,小事化成大麻烦?东哥哥,你若听见这句话,可该高兴了!咱们二人在这园子里只是苦熬,不正是为了找这个大麻烦?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它只在灯火阑珊处!如今这个大麻烦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可见是老天有眼,安家只怕是当真气数要尽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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