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子规得知令儿究竟还是去了娼寮,心里实在难受,暗暗紧咬了牙想,若有一天自己能在这安府里能说得上话,又或有其他门路,定要想出法儿,要将令儿救出那地方才好。
如今且说那朱桃和丹杏,就此留在了拢香院,过后只在宁娥院中,听凭使唤。二人比较起来,都说那丹杏是个老实的,如宁娥所说,因是初来咋到,一步不敢多行,一句不敢多说,只跟在子规书桐身后,姐姐姐姐叫个不停,万事一般小心,倒跟那厨房里的杜鹃有几分相近。
可那朱桃倒是个相反的性子,行事甚是厉害,嘴上虽不言不语,却是事事处处落进她眼里,且最是个聪明人,不论什么事,只要旁人提点过她一遍,立刻就得领会,再不需人多说。书桐私下对子规道:“若都跟她一样,倒叫咱们省心了。”子规笑道:“老实也有老实的好,机灵人也有机灵人的坏处。”书桐捅了她一下:“你还说这话?你就够机灵的了,再机灵下去,我就没地儿站了!”
子规忙推手道:“姐姐这话差了,我再怎么,还能越过姐姐去?姐姐成日只是闲操了心。”
书桐笑笑,也就混过不提。
宁娥上午只在房只听各管家婆子来回话,又是园子里来人寻物件找东西领匙,后楼上来人去过几趟之后,朱桃竟不用人教,看过一次便知宁娥心意,一见园子里的面熟的婆子来房里,也不用宁娥吩咐,立刻就将桌上放着的后楼钥匙送到宁娥手里,只这一项,宁娥便开口赞了她,立刻新鲜衣裳就是二件也就后头去打扮起来,人再过来时,就不像个新来的丫鬟了,往书桐身边一站,就是个天责的老成样了。
只是到了中午用饭时候,朱桃到底还是暴露了小丫头心性见宁娥用饭时,已是眼露谗色只是心里还是有数的,守住了规矩,没乱了体面。待等到宁娥用完,将饭刚刚散了出来她便紧跟着子规先去后头吃饭。子规也没在意,只伸手将那些菜从盒子里拿出来朱桃当下也等不急拿上筷子,一伸手就是一块五香鸽子肉,抓起来放进嘴里,也没见嚼几下,转眼就下了肚去。
子规望得眼愣愣,一时看傻了竟说不出话来,那朱桃见她不动手,当下更不待多言,先将自己面前的小碗急急装满白饭,坐都不及坐下只是站着也不多几口下去就是一碗,吃得干干净净,一颗米粒儿不剩,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用舌头舔舔嘴角,又眼巴巴地望着子规那眼中就放出光来,里面全写得饿字。
子规见了哈哈笑起来:“这丫头好快!也没见你,这么大肚量?一碗不够?那就再去盛一碗就是,光是这么看着我,怪瘪人的,不会想要连我也一起吃了吧?我先提醒你一句,我身上没肉,只是骨头,要吃,也吃书桐去,她只是肉嫩,不过她得过一会就来,你还等得及吗?”朱桃见子规如此说,当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见子规叫自己再去盛饭,赶紧就伸手拿勺子,口中谢道:“多谢子规姐姐,我也不知怎的,就是饭吃得多,在赵妈妈家,她总也不让我吃饱,一点点子饭,总是几个人吃,我但凡吃多些,她不是打就是骂,害我现在,一见能吃的东西,眼里就是放光,为了这个,不知道挨了赵妈妈多少打骂,却总也改不掉。子规姐姐,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个,最怕就是肚子饿,也是从小就饿怕了。”
子规听见这话,知道又是一个苦孩子了,心里同情,嘴上便道:“咱们不是一样的,听你便知是从小苦出来的。不过不打紧,这里别怕不敢说,饭菜是管够的,你尽管吃就是。”
朱桃听了,赶紧动起嘴来,边大嚼边道:“怪道那时赵妈妈总说,能进这地方,就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份了,如今我看来,当真不错。
姐姐你看,我不过来了半天,身上衣服也换成绸的了,要不是大奶奶说这是旧的,我是一点看不出来,这崭崭新的,怎么就是旧的?大奶奶说是穿过一次,再不会穿第二次,我的好姐姐,当时我这心里就如到了那天上云里,天神老爷,这好的没处寻去的衣服,只穿一次?”
子规听了笑,这丫头嘴角倒甚是爽利,且是有一分说一分,爽直得很,朱桃看她笑,只当是笑自己,却也无所谓,因面前的美食佳肴实在诱人,以她的性子,是再顾不了别的许多了。
子规见她吃得狼吞虎咽,自己也觉出了几分饿来,便也坐下,浅浅盛上一小碗,朱桃的眼神立刻就飘了过来,子规觉得了,笑出声来:“你是看这大碗里饭不多了是不是?我才不是说了,你只管吃你的,不信,你瞧”说着子规叫了一声:“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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