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盘算（上）

，今后能分得马家一份产业。”凉凉看了眼焦妈妈，“要不我何苦非要让马家提前将产业分了，还不是担心清梦以后不是人家对手，又被个名分压着不敢轻举妄动，受尽委屈。再说了，马夫人惯会装样，清梦心气高还自以为有手段有本事，又听不尽旁人的话。她嫁过去我总不能时时看着她，一个疏忽，弄不好还被马夫人算计的连名声都坏掉。最好就是先分产业，等马将军一去，立时就让马夫人搬出去跟亲儿子过。清清爽爽，省多少烦忧。咱们大庆，继室有儿子就跟儿子过，不靠继子养老，这是旧例！”

    “那您当日何不给三太太挑明了讲？三太太总要为亲侄女着想，不会帮马夫人说话。”闹得不可开交，又是何必，焦妈妈就在心里腹诽。

    提起这事二太太就一肚子火，“我倒想说，你也瞧瞧她那张脸，一副你拿自己女儿当宝，人家当草的样子！我就不信，没了她，我就找不到个比马家更好的了！”

    还是要跟三太太赌一口气，焦妈妈在心中惋惜。

    兴许是旁观者清，在焦妈妈看来，三太太这人爱显摆，脾气躁，性子直，倒真真没有坏心眼。在云清梦事情上，焦妈妈也觉着三太太是实心实意要帮忙，且而今三房在云家最显贵，走出去那些官夫人也最给三太太脸面，云清梦想要说门真正的好亲还就得靠着三太太。

    瞧瞧这几天自家太太出门应酬的情景罢，家里头根基深厚有实权的，人家见着就不着痕迹打探三太太怎的没来，多说几句，看自家太太与三太太合不来，人家就开始支支吾吾应付你。一到要说亲事，更是回避。

    有些不懂礼的，还直接就甩脸色给你看！

    见二太太犹自愤懑，焦妈妈只得暗暗摇头，“太太，老奴说句良心话。这样下去可不成呀。要不您还是放一放罢，实在不成，就等上了京再说，您还管着家，瞧您这些天累的气都喘不匀……”

    话音未落，外头响起小丫鬟声音，“太太，甘嬷嬷来了。”

    当初嬷嬷所两位教养嬷嬷过来，大太太瞧上容嬷嬷名声，二太太却看重甘嬷嬷老成持重，一板一眼，觉着这样严苛的才能诚心诚意办事，好歹压得住云清梦一肚子小心眼。

    再说甘嬷嬷愿意签长契，一直教导云清梦至出嫁。二太太毫不犹豫留下人，不惜银钱，果然云清梦颇有长进，上回姚蓉蓉小产的事情，也是甘嬷嬷先撵到厨房去，才能暂时制住一团混乱的局面。

    打那以后，对云清梦的事，二太太便多喜欢问问甘嬷嬷意思。

    “快请甘嬷嬷进来。”

    小丫鬟脆生生应了是，打了帘子。

    “见过太太。”

    甘嬷嬷穿了身靛蓝色梅州布褙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用枝桃木簪子固定的稳稳当当，笔直站在屋中，身姿挺拔，脸上是一贯的端凝，看着就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二太太忙叫起，又让人端茶上来，笑意热忱，“是不是清梦那孩子又不听话，嬷嬷只管好好教导就是。”

    “姑娘这些时日学得不坏，我今儿来是想和太太说几句话。”甘嬷嬷啜口茶，淡淡道：“听说这些时日太太为给姑娘寻婆家，不仅亲自四处登门拜访，连姻亲太太都使出大力气，杨州府里凡有头脸人家都闹的沸沸扬扬。”见二太太脸色开始难看，她故作未见，态度不卑不亢，“既收下太太银子，我也要贴心办事。姑娘婚事，太太若暂且寻不着如意的，便先放一放罢。兴许太太是一番慈母心，外面人未必都能体谅。尤其这般宣扬，人多口多，是非便多，只怕要坏姑娘名声。”

    话说的直且戳中要害，二太太想到近几日出去有几家夫人背地里窃窃私语的样子，一下恍然。

    她又不是个蠢得，只是关心则乱，忽视了这一节，再想到自己托付长嫂，长嫂为从自己手里拿到银子支应韩家，只怕真是豁出脸面到处求人了。

    倒像自己女儿真是嫁不出去了！

    二太太人色全无，身子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

    “太太……”焦妈妈惊呼一声，忙扶住二太太，一个劲给掐人中。

    甘嬷嬷不过是不愿白拿人钱财，也不愿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姑娘在这上头坏了名声，倒显得她自个儿没本事，才多嘴来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