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曾老太太松口,曾二太太忙道: “哎呀,大姑爷又不是七老八十,就算耽搁上几年,也坏不了大事,不打紧不打紧。”
“是呀,你让姑爷安心歇息几年,等华霆做了大官,还能不拉拔他亲姨父?放心罢。”曾老太太就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
歇几年,就是三四品的官员都怕丁忧。官场上向来是人走茶凉,相公不过是个县令,这回考评得了个下,又无人帮忙说话,谁知会贬到哪里?倘去个鸡不生蛋的地界做不入流小吏,到时连吏部考评都没法参加,还会有谁想得到你。
这一耽搁,只怕一辈子前程都耽搁进去了!那自己想做诰命,想去京城与那些贵人结交,过人上人日子,还有什么指望!
曾明霞眼神发直,一口心头血梗在喉头,憋得难受之极。
怕她再说,曾大太太几个轮番上阵,全不给她时机再开口。
等她浑浑噩噩扶了丫鬟手出门上到马车,立时就歪倒在靠枕上。
丫鬟战战兢兢问她是不是就回去。
她一脸狰狞从牙缝中挤出句话“去三里巷,五百两银子让我帮忙办事,却把相公前程都拖累进去。我非出了这口气,让他们把相公差事安排妥当不可!”
“可岑太太……”
“她女儿不过是在千户大人身边做个丫鬟,我还怕了她不成。千户大人最宠爱的外室还是我外甥女呢!”曾明霞冷冷道:“她不是夸口她背后有人撑着腰,这回要不给我办了事,我让她连死字都写不出来!”大不了就把消息透给那个做外室的外甥女,再去云家告诉云华烨他们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云家!
就不信岑家敢这样明目张胆与云家结仇!
六月初五云华烨启程去京城,云华霆还要等正式公文下来才动身,算算日子,大抵能等到吴紫燕生产。
六月下旬,大老爷把侧室荀氏娶回了家。
虽是侧室,也会掌管瑞安院,却仍旧是妾,二太太就吩咐家里人都叫荀姨娘。
荀姨娘生的秀丽动人,在家庙呆了多年,身上有股出尘的韵致,性情又温顺,叫大老爷十分稀罕,接连在她房里歇了十几日。
大老爷其余妾侍也不放在心上。
侧室不是正妻,还是石女,再得宠也不过新鲜段时日,生不下儿子,腰杆就硬不起来,比她们这些出身低贱的妾也好不了多少。且管家还不似大太太克扣,更不用立规矩,最好这位侧室管一辈子瑞安院才好!
于嬷嬷冷眼旁观许久,私下跟云清歌道:“这位荀姨娘是个聪明人。她是咱们太太娘家亲戚,却晓得分寸,不会上杆子巴上,只偶尔亲手做些吃的用的送来。既不叫太太嫌她没眼色,也不会忘了她这个人还在云家。她对大太太也恭敬,晨昏定省去请安,任打任骂,恭敬的让人寻不出一丝差错。”“是呀,她又没法生儿子,大伯母有朝一日总要出来的,到时宠爱渐衰,无依无靠,她处境可就艰难了。”云清歌不以为然的接了句话,手上动作不停。
她正按医书上说的调药膏。
都七月份了,老道士也没到杨州来,只叫人送消息,说他家里头有事,今年恐怕不能出门,还给云清歌带了几本医书与他行医的心得,夸云清歌天生聪慧,即便没他这个师傅在身边,一定也能摸索着把书里头东西都学会。
“姐姐,姐姐。”云华睿从外头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扑过去抱了云清歌腿道:“姐姐,给你吃。”
“这孩子。”三太太从外头走进来,满眼溺爱的看着二儿子“你爹带他上街玩,见着糖葫芦就要吃,还缠着你爹把叫囫糖葫芦都给买回来,说要带给你和华耀吃。”
“华睿真是个好孩子。”云清歌俯身亲了云华睿脸颊,又在糖葫芦上咬一口,哄他道:“只能一天吃一串,多吃嘴里就会长虫子。”把糖葫芦拿过来“咱们晚上吃翡翠肉好不好,这个留着明儿再吃。”依依不舍看了眼糖葫芦,又想着翡翠肉的滋味,云华睿艰难的点了头。
云清歌又夸他几句,叫荔儿带他先去把一手的糖渣给洗掉。
三太太坐下来陪女儿说话。
先絮絮叨叨说了些娘家人事情,又和女儿商量起近日要打发哪些到年纪的丫鬟,配给哪几个管事。后头才说起二房的事。
“你二伯母这些日子可是忙坏了,要管家,要看着华照,生怕他脚骨没长好成个瘸子,她娘家嫂嫂还上门来好几回。我看她天天眼睑都是青的,就说帮忙她操持采买的事,她反倒一口回绝,生像谁要在上头贪图银子似的。”三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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