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给人看,姚家也不得不借着梯子下坡,看云清梦和云清燕被教训狠了,双手红肿,姚家老太太还安慰了几句,每人给一个刚从庙里求的玉葫芦压惊。
眼见事情平息,三太太得了暗示,就趁机给老太太道程妈妈腰上受了伤,又撞破头,只怕再没力气伺候好云清歌了。
老太太哪里还顾得上这事,老太爷顺耳听了两句,觉得这不是大事,就让三太太做主,还道程妈妈忠心伺候一场,不能让人寒心,既受了伤,就多赏些银钱物事。云清梦闯祸,二太太此番也失掉体面,不敢再出来多嘴,事情就趁热打铁定了下来。
三太太是个雷厉风行性子,就要给程妈妈挑,好让她能出去过好日子,哪知左挑右选,终究拿不定主意,少不得拉了云清歌帮忙出点子。
这会儿听得云清歌话,三太太略想想,叹息道她从陆家跟我,伺候我,又带大你。这些年也没少跟我受委屈。我是想让她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出去过好日子。可你说的也对,我给她再名贵的首饰,她又去谁面前体面?指不定还招惹些狼心狗肺的打歪主意。不如给她田地,写上她名字,将来儿孙也不敢不孝敬她。”从匣子里抽出五张契纸。
云清歌略看一眼,道娘,您给程妈妈西郊的地罢。”
“东郊的田地更肥啊,还连在一起,多便宜。”三太太不由奇怪的望着女儿,嗔道难不成你是舍不得这更好的地。放心罢,娘的好还都留着给你呢。”
“娘……”云清歌拽着三太太胳膊撒娇,辩解道我才不会舍不得。只是东郊都是城里富户权贵人家,您把那头几百亩肥田给程妈妈,倘或有人瞧上,可不成了别人嘴里一块肥肉。西郊那头虽差些,到底能种的安心呢。”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当年就有康县一个土财主上杨州来买地,仗着家里有些银子运道又好,碰上东郊有人变卖祖宗留下来田地,就大手笔买了好几顷。结果这田地是城里头一个七品官早就瞧上的,打算买将产业连成一片,因而用手段强买,那土财主不仅失财,还被打了一顿,差点丢掉性命。
东郊地虽好,却十分烫手。程妈妈这样放出去奴籍人拿这样笔丰厚产业在手里,只怕保不住。
云清歌设想周到,如此一提,三太太就从善如流改了主意,将契纸都换成西郊的,只是额外又添上五十亩。尔后又挑挑拣拣选个不起眼离云家也近还附带个小铺面的二进小宅子。
三太太还问云清歌,“是不是小了些?”可惜在她手里头产业里要挑个小宅子不容易,就这个二进的还是前年才置起来,原是打算买下来租给来考院试的人住。
“不小了,程妈妈以后总得靠儿孙养,您又不能照管她一辈子。”云清歌心下并不想让程妈妈手里捏太多。
田地这些程妈妈管着契纸还可以私下瞒一部分。住的地方有多大多好却是一目了然。程妈妈出去是指望孙儿能有个好前程,倘或一下得了太多,指不定儿孙就会得意忘形,反生祸患,岂非好心办坏事。
打定主意,她对犹有几分踟蹰三太太道左右还在杨州城里住着,真要儿孙靠不住,咱们再伸手就是。”
三太太点头,“是,这辈子,到头来终究还要看儿孙争不争气。”想到今日的事,三太太面上又黯然,“你三嫂失了个孩子,只怕一时半会儿难好呢。”又骂起来,“都是不省心的。”
说到姚蓉蓉,云清歌不由想起去看她时屋子里萦绕的药香味。从来爽朗明快的人,脸色不再红润,呆呆愣愣躺在床上,别人说一句,她就跟着扯一下嘴角,好像精气神一下失去大半。直到见了姚家几个太太,方才哭出了声。
“三嫂,很伤心罢。”云清歌低了头,眸底翻涌,紧紧掐了掐手心。
看女儿神色怏怏,三太太也顾不得别人,忙搂住她,“又不关你的事,都是那两个闯祸。你要担心你三嫂,就多去看看她。不是说李道长快了,你求他帮忙看看就是。”
见得三太太拼命劝慰,云清歌郁郁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忍不住扑到三太太怀里撒娇,扯开话茬,“娘,我想吃酒酿圆子。”
没头没脑的突然要吃。
虽有几分奇怪,三太太却很愿意女儿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当即道好,这就叫人去给你做。”
等酒酿圆子上来,三老爷披着寒露也了。见妻子女儿围在桌边吃夜宵,屋里四处弥漫温暖的气息,烛火中妻女面容都透出一股安然静谧,暖流涌上心口,疲惫神色一下舒缓许多。
他坐到桌边,大声喊再端碗夜宵。宋妈妈笑盈盈捧了碗送到三老爷手上。
喝下几口热汤,又吃了两个圆子,三太太才问起事情。
三老爷就摇头,感慨道爹这回是气狠啦。打发走姚家的人,又教训四侄女五侄女一顿,连二嫂都落了不是。”
看在韩家份上,老太爷一贯抬举二太太,这回二太太都被发作,看样子是动了真火。
虽说心中对姚蓉蓉依旧有歉疚,云清歌却低头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那样心高气傲的二伯母,这回不仅没了个孙子,还要给儿娘家人低声下气,转头又被爹教训,只怕气的快要发狂了罢。她不会责怪亲女儿,却会将这笔账算到引出一连串风波的云清燕头上。
如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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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