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着泪默默地将《铁器秘笈》熟记于心,再默默地将竹简投入熔炉,秘笈瞬间化作一缕青烟,从此一本记载了绝世的冶炼技术的秘笈在刀神蒲元的一念之间于世间失传。
蒲元刚才那些话是当着刘琦的面说的,也是有意说给刘琦与黄舞蝶听的,毕竟师兄妹一场,人情就在那里,早晚也得还,还了人情的蒲元心静如水,朝刘琦一抱拳,淡然一笑:
“公子,我师徒俩家徒四壁,没有好招待的,实在羞于开口。我与徒儿相依为命,自知无为天赋极高,炼铁铸造兵器之术不在我之下,且无为志向远大,嫉恶如仇,还望跟随大公子有个好前程,蒲元拜托了。”蒲元说着屈膝下拜,刘琦赶紧上前搀扶,忙道:“蒲师兄,使不得,使不得。”
能成为刀神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蒲元当然好眼色,亲见刚才血腥的一幕,便知眼前的新野县令大公子刘琦必将是龙腾升空之人,大公子不到二十的弱冠之年,竟然掌兵数万、官至别驾,乃荆州刺史刘表的大公子,有所耳闻呢……
“无为,还不快快拜见大公子。”蒲元一下子和刘琦亲近起来,由着刘琦搀扶,脸上挂起了笑。
“无为参见大公子。”无为躬身揖礼,不卑不亢,心中却甚是喜悦。
无为多聪明的男孩,虽没有亲见刘琦将兵匪剿杀救了师傅的场面,但从眼前这些个跪地求饶的伤兵,以及大公子身边这些毫发未损的将士便能猜出个大概来,好神勇的大公子啊。
“哈哈,无为将军不必多礼。”刘琦虚礼一扶,发出爽朗的笑。
“谢大公子恩赐。”无为顺竿就爬,聪明啊,有将军不要才傻子呢,心里感激大公子,还没出山一下子就成为将军了,这是多么可喜的一件事,心里乐翻了。
蒲元也高兴,嘴上却谦虚起来:“大公子,俗话道,无功不受禄。无为年幼尚小,在公子帐下未立寸功,便为将军,恐有不妥?”
刘琦收起笑,一本正经道:“有志不在年高,蒲师兄教导有方,我观无为年轻有为,天降大任,天意如此,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哈哈,无为有福了。”蒲元见刘琦对己谦恭,并不向其他官员那样倔傲,大声朝正与黄叙在一起的黄舞蝶喊叫:“师妹,我有个徒弟可以替我出山,你快来见见。”
黄舞蝶早就听到了蒲元与刘琦的对话,只是装作不知而已,蒲元一喊,便笑嘻嘻地过来。
“快叫师姑。”蒲元还了人情,《铁器秘笈》也传授给了无为,人生了无遗憾了,心里无比的轻松。
无为恭敬施礼:“师姑好。”
“哎呀,师兄你收了徒弟也不早说,害我都没带见面礼,礼儿先欠着,到了新野,师姑帮你做件象大公子身上一样的锦袍大氅。”
“谢师姑。”
“好了,无为带大公子、师姑和各位将军屋里请。”蒲元说道。
有了无为出山,黄舞蝶也定下心来,边与刘琦屋里走,边笑问蒲元:“大师兄不是不肯出山的吗?怎么又允徒弟出师呢?”
蒲元停住脚步,叹了口气,道:“唉,不瞒师妹,你大师兄并非固执之人,前几年确曾帮几个出重金的陌生人打过几把好刀,还烙上了我的名字,后来那几把刀落到了匪贼手中,杀了许多的良民,结果匪贼官办的时候供出了我,要不是师傅托人京城求情,大师兄早就秋后问斩了。”
黄舞蝶哦了声:“原来如此。”
蒲元低下头来:“师兄贪财好坏不分,实在惭愧。后来便发出毒誓,为免伤及无辜,今生不再打造一件兵器,只为百姓做农具和日用铁器。”
黄舞蝶道:“大师兄太过了,发什么毒誓啊,你都那么好的铁技,lang费可惜了。难道给好人打兵器惩办坏人也不行吗?”
蒲元摇摇头,想着无为走后,离世不远了,一下子话多了起来:“师妹,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不改了。我说过不从我手中打造一件兵器,并不表示我徒弟无为不可以啊。自从我自锁铁链以来,终于反省过来,师妹的话不无道理,好兵器杀坏人才是正道,便将这几年铁技心得悉数传授给了无为。无为这孩子是我捡来的,人聪明,孝道,仁善,有正义,有志向,是块好料,但愿这孩子能助大公子一臂之力,今生也不欠什么了,将无为交给师姑了,你大师兄从此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