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鄂焕拍了拍身上背着的箭囊,乐呵呵道:“还能咋滴,我有这个,一射一准。”
“哦。”陈文哦了下,望向鄂焕肩上背的弓箭,那张弓很怪,不算太弯,形如月牙,似山中百年枯倒老木而制,恐怕就是鄂焕打猎用的家传弓箭。
陈文笑笑:“鄂将军,必定好箭法,暂不用动怒,公子想必很快就到了。”
隐隐地已有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正是刘琦的四辆马车在月色中靠近当阳城。
陈文与鄂焕走到路口恭候,四辆马车到达城门口,刘琦见状,便知陈文未能进得当阳城,问道:“传令兵进城了吗?”
“公子,赴当阳和江陵的传令兵已被截住,通关令牌与官文已收缴,确系蔡瑁所为。”陈文边说,边从马背上的小袋子里取出令牌与官文递给刘琦,并将途中杀死一个又放了一个传令兵的事简要说了下。
借着月光,刘琦展开官文浏览了下,不禁哑然失笑,这蔡瑁还真是天才,指鹿为马、栽赃陷害的本事比起秦朝的赵高可厉害多了,竟然说刘琦通匪,还说什么刘琦欲于襄阳谋事不成正四处逃亡,凡南郡各县遇刘琦须辑拿官办,若刘琦抵抗则格杀勿论。
陈文虽有气,却好笑,没想到穿越三国竟然遇到了这么个死对头蔡瑁,三番五次追击陷害刘琦,若不是刘琦命大,还真会被蔡瑁给算计了,这个蔡瑁看来是不置刘琦于死地是不会甘休的。
蔡瑁啊蔡瑁,你如此对我刘琦,就没想过早晚有一天,我刘琦也可以这样对你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难道你蔡瑁一点都不懂吗?你就等着瞧……陈文忌恨上了蔡瑁,但也只是忌恨而已,现在顶顶关键的事是一行人被阻在当阳城下,进不得城,便去不了江陵。去不了江陵,便盗不得天下第一剑越王勾践剑。
陈文见刘琦脸色阴沉,忙解释道:“公子,据城门守卒讲,因城门宵禁,虽有通关令牌也只能白天进城,他们不放吊桥,却也没有他法,不如城外扎营权当竭息一晚,明日再进城如何?”
“文兄,管他什么宵禁不宵禁。哪有公子临城不让进的道理,这整个荆州都是主公的天下,谁敢拦公子不让进城,便是大逆不道。待我射杀几个守卒,看他还敢不开城门?”鄂焕气呼呼地,从背上取下老木弓,弯弓搭箭便要射。
“慢。”刘琦用手挡住鄂焕,转而问刘琦道:“城门宵禁倒是常事,只是遇通关令牌不放行,却不常见。此当阳县令恐非凡人,陈文可知县令是谁?”
陈文想了下道:“据说是零陵湘乡人士,姓蒋名琬字公琰,年纪尚轻,年长公子四五岁,与其表弟刘敏于当世颇有名气,只是蒋琬初任当阳县令也就三五月的事,恐是蒋琬胆小谨慎,才会城门宵禁有通关令牌也不得入城之故。”
“你说的是蒋琬蒋公琰?”刘琦一惊,没想到蜀汉名臣蒋琬任过当阳县令,刘琦竟然忘了这茬。继诸葛亮之后的蒋琬负责蜀国国政,可是盖世英才,曾撑起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后主阿斗刘禅的一片天。
刘琦通览过史书获知蜀汉后期的蒋琬在战略上大胆改革,以“防守反攻”代替诸葛亮的“以攻为守”来进行战略布局,闭关息民,使得蜀汉的国力有了很大的增强,正当蒋琬欲大展鸿图之机,无奈天妒英才,蒋琬不幸得急病辞世,加快了蜀汉的灭亡。
蒋琬守城,必是令行禁止,恐怕任何人都说不通,刘琦看来是要在城外呆上一夜了。刘琦知道,蒋琬是何等人才呀,治一国都不在话下,何况治一小小当阳?不过,若借此机会与蒋琬交好的话,刘琦的大本营岂不是又多了一名治国贤臣?
“公子,何故惊惧?蒋琬不就个小小县令吗?怕他作甚。”鄂焕见刘琦吃惊的样子,再次拉弓。
“慢。”刘琦喝斥住鄂焕,若鄂焕一箭将当阳城门守卒射死的话,就与蒋琬结怨了,恐怕想与蒋琬交好都不可能了。
“公子是想结识蒋县令么?”陈文察颜观色的本领真不是盖的,刘琦心中的想法总瞒不过陈文的慧眼,这也难怪,刘琦二次拦住鄂焕不让射箭肯定是不想得罪当阳县令,或是想与蒋琬交好,陈文深知大公子刘琦可不是不敢杀生的人,那虎头山乱坟岗挖掘的大坟坑埋掉的近三百具尸首便是明证。
刘琦朝陈文诡异一笑,也不回答,吩咐鄂焕道:“拉好弓箭,听我随时号令,叫你射你就射,只许射卒头盔,不得伤其性命,知道么?”
鄂焕粗着嗓门,信心满满:“公子,没问题,奔跑中的豹子我想射它脑袋就射它脑袋,想射它大腿就射它大腿,城楼上死人样站着的守卒保准一射一准。”
陈文用眼量了下城楼的距离,有点悬,提醒道:“鄂将军好箭法,只是城楼距此五百步,纵使将军能百步穿杨,难道还能五百步射头盔?”
“文兄,你别不信,我还真能五百步穿杨,我先射一箭你瞧瞧。”鄂焕最是激将不得,不由分说,朝前几步,对着城楼,稍稍瞄准了下,嗖地一箭将城楼上的高挂灯笼给射落,紧接着城楼上传来守卒的喊声:“你们空箭射灯笼作甚,官文忘记绑箭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