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交办的丫环焚尸一事办好,办漂亮,好给刘琦解除后顾之忧。
两辆马车,四匹快马在喧嚣的襄阳街市扬起一路风尘,快出城门时,远远看见城门前两个小卒在关城门,而城楼上也有两个老卒徐徐拉起吊桥,刘忠一惊,感觉大事不妙,纵马一跃,大叫一声:“且慢起吊,在下要出城。”
刘忠惊心不无道理,奇怪了,天未断暗怎能就关城门,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但城门守卒却对大声吆喝的刘忠置若罔闻,依然不紧不慢的将重重的吊桥吊起,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结实的铁索吊桥吊在了半空中,随之而来的又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高大笨重的大铁城门也关上了。
这下如何是好?若丫环尸身运不出去,恐怕要误了公子刘琦的大事,面对吊桥高高吊起,城门紧紧关闭,刘忠心里有了一丝慌乱,进又不是,退又不能。
“酉时刚过,戍时未及,何故早早紧闭城门?”城门已关,车马停于城门前进退不得,刘忠无奈,瞥了眼城门边上垂首而立的小卒,又朝城头上老卒抱拳作辑。
只要吊桥放下,城门才可打开,故要出城须先经得城楼老卒放下吊桥。
因刘忠经常有几辆车马进出城门,故城门老卒认识刘琦公子府中的管家刘忠,其中一老卒回礼朗声答道:“蔡将军有令,近日南阳宗贼作乱,改于酉时闭城,并改了规矩,不再是只出不进,而是不能进也不能出。”
“在下受主公之托城外迎接华佗先生,还望阁下开门为好。”刘忠简直就是震惊了,预感到蔡瑁要有所动作了,或蔡瑁必定有所警觉了,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管家请回,华佗先生已于半刻前回城,管家不知道么?”守城老卒态度依然谦恭,毕竟刘忠管家是刘琦公子府中的红人,又是刘表亲赐姓刘,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
“在下是一刻前出发迎接,既然华佗先生回城,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主公吩咐另有要事出城采购,还望打开城门放我等出城。”刘忠忍着性子再次抱拳作辑,抬出刘表来意即非出城不可。
但令刘忠意外的是,就算有刘表的口谕也不顶用,却见老卒正色起来:“管家还是请回,军令如山,老夫恕难从命。”
“阁下还是快开城门,主公之命难违,还望阁下通融。”刘忠望着比自己年纪还要大上几岁的老卒无可奈何,要是年轻士卒敢如此不敬的话,刘忠必然先斩后奏。
当然,毕竟刘忠心虚,不好过多责备老卒,焚尸之事刘表何曾晓得,先是迎接华佗,后是奉刘表之命出城采购,这些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想让脑袋一根筋的老卒放开城门基本上等于没说。
老卒呢,也是聪明之人,刘琦公子府中的管家与掌握城门守卒生死的中郎将蔡瑁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但相对仁慈的主公刘表这一方,老卒宁愿得罪刘忠也不敢得罪蔡瑁,蔡瑁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呐,这就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生存智慧啊。
虽然老卒自以为聪明,但却没有意识到死神已悄悄逼近,要隔平时刘忠出不出城门,早一天晚一天出城门都无关紧要,但却碰上了刘忠此刻必须出城速办丫环焚尸的大事,是片刻也耽误不得的。
守门的老卒哪知道管家刘忠连蔡瑁蔡将军亲赐的四个丫环也敢一剑刺死的人,你一个守门的士卒挡着刘琦公子的道了,还能有活命之理?
守门老卒铁定了宁愿得罪刘表也不要得罪蔡瑁,缓和了语调,朝刘忠施一礼:“请体谅老夫苦衷,管家确受主公之命出城办事,可有主公手谕?”
“木有。”刘忠冷冷回答,紧盯老卒,目光如剑,杀气渐露。
“可有蔡将军出城令牌?”老卒完全一幅公事公办的问询语气。
“木有。”刘忠杀气渐浓,老卒却全然不知。
“既无主公手谕,又无蔡将军出城令牌,老夫莫敢徇私,还请管家安心回府,明早出城不迟。”老卒自信自己做得对,当兵吃粮,就得服从军令。
就在刘忠左右为难,正在艰苦思量该如何应对出城之策时,身边的五大卫士早已怒不可遏,只见陈武拔剑怒目,一声断喝:“老匹夫休要多言,快开城门,挡我管家去路,误了主公大事,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保。”
守门老卒见刘忠身旁卫士发威,着实吃了一惊,行武之人都是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便是说杀就杀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死在这城头上就白死了。
卫士拔剑相向,性命攸关,开城门明违蔡瑁军令必死无疑,不开城门逼刘忠回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老卒脑子转得飞快,权衡利弊,决定固守城门,偷偷向另一老卒使了个眼色,便见另一老卒快步从城门楼道飞快消失。
两个老卒的伎俩已被冷眼紧盯城楼的刘忠瞧见,情势万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