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看得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小十七···
“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耿耿于怀。”夜声无波澜。
十一心想,既然你这么想,做什么这么不待见我?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毕竟小十七是所有人心里的痛。
头顶再次响起夜的冰冷噪音,“你可知,这次用蛇皇之毒伤了平阳侯,惹下大祸?”
夜已经知道,大巫师用蛇皇迫她们母女诱平阳侯入合欢林的事。
就算大巫师令她用毒,但以平阳侯的身手,就算她伤不了他,也无可厚非。
平阳侯这么容易伤,蛇国何需花费这么多年时间,培养这许多死所以,她只需将三弟诱入合欢林,这场交易就可以达成,她根本不必做的这么尽。
这一剑,生生地令三弟掩去心底的柔情,换上了恨。
用蛇皇之毒伤平阳侯的事,是十一心里的一根刺。
然下毒的是母亲·无论后果如何,她都只能自己担着,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毒是母亲下的·否则母亲定会遭到平阳侯的无情报复,咬唇,沉声道:“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夜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十一慢吸了口气,抬起头,重复道:“是,我别无选择。”
如同他第一次看见她抬起的眼,是一双清澄无波的眼。
夜心底某处软软地陷了下去·暗叹了口气,或许真是天意弄人。
如果她没有失去记忆,是否知道三弟这个人,如果知道,是否还能下得了这个手?
或许有记忆的她,会是另一番情境。
“罢了,你回去吧。”夜背转身,“这一年内·不要离开越国。”
三弟中了蛇皇之毒,恨十一的,不仅仅是三弟·他所有手下,都恨不得食她的肉,饮她的血。
只要不是三弟亲自出马,她只要在合欢林内,那些人暂时奈何不了而这件事后,大巫师和越姬暂时也不会再动十一。
平阳侯这一伤,燕越两国的关系固然更为恶劣,但对合欢林最为熟悉的平阳侯无法再坐阵亲征,越国有合欢林相护,燕国大军不敢轻易涉险。
越国动不了·仇恨自然会发泄到个人身上,这个个人自然是伤平阳侯的十一。
十一就会成为被报复的对象。
如果十一死了,矛头会重指向越皇和大巫师。
所以,在这期间,越姬和大巫师不会再让十一离开越国,做任何有危险的事。
相反·会设法尽量保住她的安全。
只要十一好好地呆在蛇国,对方的矛头就会对准十一,而越皇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喘口气,设法重振蛇皇淫威。
而寻常人无法随意穿过合欢林的毒瘴,要杀十一,也是难如登天。
所以十一只要不离开蛇国,暂时是安全的。
十一见夜不再有责备她的意思,松了口气。
又向丹红的寝屋望了望,寻思着丹红将要离开,夜心里定不好或许夜会返回丹红身边,二人再说说话。
又或许,夜会想一个人静静。
这时候,她实在不方便留在这里。
向夜行了一礼,如飞而去。
夜看着远去的十一,冰眸轻抬,遥望向远处天空,低声呢喃,“清,我这般,欠你的,也算还清了。”
原来,清是还身为南阳侯时的副将,随他出生入死。
一次重要任务中,陷身合欢林,身中瘴毒,索性隐去身份。
受尽酷刑,仍一口咬定只是一名江湖游散之人。
佯装受刑不过,卖身蛇国,成为蛇国第一批死士,暗里给南阳侯暗传消息,成为南阳侯在蛇国的暗线。
南阳侯重伤下将丹心送到丹红身边后昏迷,被清发现。
清大惊之下,将南阳侯救下,发现南阳侯失去记忆,说南阳侯是自家远房的堂兄弟。
然那时的南阳侯虽然只得十来岁,却已经名远天下。
他的相貌又哪能没有见过?
为了保下南阳侯的性命,清以服下腐心丸,忍受三日三夜腐心之痛来否认南阳侯的身份。
后来明里暗里,几经生死地经过蛇侯、越姬和大巫师的试探。
好在南阳侯完全失去记忆,最终才取得那三人的信任,二人得以保住性命。
再后来,清想方设法助夜恢复记忆。
清对南朝侯完全保留地奉献了自己的忠诚,清最终惨死。
他所做的一切,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恢复记忆后,对清更是感激。
清心中所爱只得一个丹红。
清虽死,夜如何能不拼死,为他保全丹红姐弟?
等丹红离开蛇国,再设法索要一颗神仙忘,解去丹红体内瘴毒,让丹红如同平凡女子一样生活,他也对得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