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不但面孔成熟了许多,举止也是今非昔比。他满脸笑容的对着罗枫寒施礼:“枫寒公子,在下祉地何暮。”
殷如行有些惊讶,祉地派来的洽谈使居然是何暮。难道何雁放逐了他?何雅可还活着呢。
在这种场合有些话是不能深入交谈的。何暮只是和罗枫寒认了个脸熟,约好日后登门拜访。便算是寒暄成功,达到最基本的社交目的了。
接着,又有人过来招呼。何暮识趣的避开,转而和林咏恩说起了场面话。
夫人外交也是很重要的。林咏恩此时的任务就是尽量的散发善意,营造鄢都亲和良好的整体形象。
何暮今年十九岁,英姿勃发的少年自是赏心悦目。林咏恩也是个美人,虽然年长几岁。然两人站在一起谈天的画面还是很有美感。殷如行看的两眼放光,冷不防耳边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这位姑娘很眼熟啊,敢问贵姓?”
殷如行吃惊的转头。暗叫不好。问话人是阮盼。
她笑了笑,回答道:“我姓殷。”
殷?阮盼眸子一眯,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问道:“殷如行姑娘?”
虽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口气。殷如行淡然一笑:“正是。”
阮盼眼睛深邃了几分,又问:“殷姑娘可曾到过祉城?”
殷如行答道:“有段日子我在外漂泊,去过很多地方。祉地祉城么,也路过过。”
“可曾去过城主府?”阮盼凑近一步,声音压的低沉,眼中射出骇人目光。
殷如行不为所动,面不改色,流利的回答:“不曾去过。”
“撒谎!”阮盼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轻的几乎听不见:“你是小梅。你骗不了我。”
殷如行轻轻一笑,也上前一步,身体一侧,嘴唇几乎要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那又如何?你想怎么样?告诉何暮?然后让他来找我报仇?报谁的仇,嗯?”最后一声‘嗯’,带着轻挑的上扬之音,说不出的挑衅。
阮盼霍的一步退开,死死的看住她,眼神像要吃人。
殷如行笃定心法丢失一事属高级秘密,照着何雅一向的老母鸡行事风格,别说阮盼不知道,说不定何暮都不知道。神情也就越发从容,再上前一步,仍旧凑近了阮盼的耳朵:“你家公子才多大,这么一背井离乡,日后靠谁呢?这种时候,你想替他多结几个仇人?”
温热的气流随着说话的声音,一口一口的喷在耳朵上。阮盼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少主已经属于变相的放逐。祉地,再难回去。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和天元的盟友打好关系。去东寰岛站住脚跟。这个时候结仇,尤其是和鄢都结仇。无意自觉死路。她,的确不能将真相揭露。
狠狠的瞪了殷如行一眼,阮盼自认倒霉。倒退好几步,远远避开。这个妖女,她再也不想和她有什么接触了。
殷如行暗自松下一口气,用微笑和阮盼告别。
回头再一看,不远处的罗枫寒,身边又换了一位青年公子,看着比何暮还小些,气势却不小,身后站着七八个护卫,护的他严严实实。
“那是禧地的冯淡勋。”方印然走到她身边,不屑的努了努嘴:“最喜欢虚张声势。看见没,到哪儿都带着一群草包护卫。一对五我都不带输的。”
殷如行轻笑,小声道:“跟草包有什么好计较的。冯家人爱带草包护卫,是家传。这其实是一件好事。”要是当年冯胖子带的护卫里面有利害角色,她哪里还能杀人潜逃。
“好事?”方印然想了想,就明白了,露出雪白的牙齿:“倒也没错。”
这时,门厅唱喏声又起:“祺地云絮飞云公子——到!”
殷如行脸色顿时一白。方印然也是大吃一惊:“怎么是他?不是说来的是苏雷么?”
云絮飞走了进来。和五年前比区别不大,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一双眼睛未语先笑,令人心生亲切之感。比起老成稳重的云絮扬,他显然活的更加顾盼飞扬。
何暮少年又是第一个上前去招呼。看来,他今天的目标是交际第一达人。
云絮飞显示出了他非凡的外交才能。如鱼得水,和几位有分量人士一一招呼,交谈甚欢。没多时,他便兴致勃勃的轮到鄢都人这里,对着罗枫寒笑眯眯的招呼:“枫寒兄,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俊美不凡。陌尘兄,好久不见,近来可有新的诗作问世?”
突然,他声音一顿,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一位黑衣银带,护卫打扮的女子身上。
“如行。”云絮飞径直走到女子身前,笑中带着含蓄的深意:“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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