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真是阴魂不散。”梁少菲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放在心上。
殷如行今天起了个大早,去赴宴自然不能向平时一样穿戴,得装扮讲究了,才是给主人家的尊重。衣服首饰她倒是有,一路上总有几个像景城太守一样的送礼过来。桓蹊既然对此不在意,她也就不收白不收的笑纳了。
难办的是发型。殷如行自己搞不定,桓蹊几个大男人也是干瞪眼,后来总算还是楚怀想出了办法,去街上请了一个专门梳头的妇人来,给殷如行梳妆了事。
桓蹊此时方发觉殷如行再怎么不计小节,好歹也是扮演的千金小姐。身边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着实不像话。便问要不要替她张罗一个。殷如行一听就头大:“眼看着就快到鄢都了,这会子张罗这个做什么。白费功夫。”
桓蹊道:“话虽如此,可你去赴宴总不能一个人,或是丫鬟,或是妇人,总要有个在身边好照应。”
殷如行诧异道:“不是说让刘长和乔薪一块儿去么?他们不是人?”
桓蹊奇道:“他们是男子,最多在宴席上陪同罢了,有些地方确是不能去的。你也在……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些名堂怎么不记得了?”
提到大户人家,殷如行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她本就不认识那什么陶老夫人,这场赏花宴也压根就不想去。无奈有得到就有付出,她借了林氏家族女子的身份做掩护,就得替林家周全贵族间的交际。这场宴请实在是推脱不掉。
“左右就这一天,我晚去早回,混过这一回就好。”她想来想去,还是不同意:“你是知道我身份的。弄个丫鬟来,万一咱们说话说漏了嘴,后头还杀她灭口不成?丫鬟也是一条命。”
桓蹊也想起殷如行的身份太过复杂,只得作罢:“算了,好在陶老夫人只请了你一个,混过今天,明天就起程去鄢都。”再不在外头搅合了。
就这么拖拖拉拉,到了别院时已快到巳时正。陶老夫人和梁少菲等的望眼欲穿。别院门房径直让马车驾进了大门,停稳当后,刘长和乔薪一左一右的从车驾位置跳下。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妇人上前揭开车帘:“林姑娘来了,太夫人可是等急了。”
殷如行装模作样的扶着妇人的手臂下了马车。浅浅一笑:“这位姑姑怎么称呼?”
妇人笑道:“我是太夫人跟前伺候的,夫家姓唐。”
殷如行微微颔首:“原来是唐家嫂子。”
唐嫂子笑吟吟的引着她往里院走:“姑娘请随我来。”
这所别院是一个花园式样的建筑,内里并没有正堂。陶老夫人捡了春景最好的一处花阁待客,殷如行便被引至此处。刘长和乔薪紧紧跟在她身后。心中暗暗称奇:‘黑罗刹’梅四娘是海盗,不想竟对大户人家的礼仪很是熟悉。害他们白担心了一场。
登上一座花团锦簇的绣楼,穿过回廊,拨开水晶珠帘,殷如行见到房间主位上坐着一个面目严慈的老夫人。头上戴着镶金点翠的簪,珍珠宝石的华胜。衣服上绣着富贵团花,袖口点缀祥云飞鸟,端的是富丽华贵。老夫人身边站着一个俏丽的年轻女子,挽着三鬟往仙髻,五尾展翅金凤,凤嘴衔着一串莹莹生辉的珍珠,颗颗圆润,最下方是一颗鲜红剔透的红宝石。摇曳发间。女子穿着广袖衣裙,纱罗披帛,眉目间和老夫人有六分相似。
“这是我们太夫人。”唐嫂子缓步给她引见,“老夫人,这便是林姑娘了。”
殷如行屈膝行礼:“见过老夫人。”
陶老夫人立刻道:“好孩子,快别多礼。过来我瞧瞧。”
一时殷如行近身上前,陶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欢喜的道:“好个标致的孩子。我久不走动,竟不知鄢都林家何时出了这么个整齐的孩子。好孩子,你这一路离家,受苦了。”
殷如行少不得陪着叹了几声。陶老夫人便问她,是林家哪一房的姑娘,又是何时离家的。
这些首尾在路上早已编排齐全,殷如行便说了。陶老夫人听了直骂拐子可恨。等到听说她是林家的义女,并非名正言顺的小姐时,脸上竟带出了一丝喜色。
殷如行立时心生警惕。按说知道她是林家认的义女,亲热劲该少几分才是正常。这位老夫人竟然生出一分喜色,果然宴无好宴,内有乾坤。
陶老夫人又笑道:“过来认认你家妹妹,这是我闺女。你只叫妹妹就完了。”
梁少菲笑吟吟的娇嗔:“母亲总算想到我了,我还当有了漂亮姐姐,母亲就忘了女儿呢。”说完便拉着殷如行的手,赞不绝口:“这么好看的姐姐,我可是爱的很。要是能留在咱们家一直陪着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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