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闭上眼睛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被如熙晃醒了。
郁致最不喜欢被人吵醒,她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大事吵得我不能睡觉,要是随便什么小事看我不饶你。”
如熙莞尔一笑,她将手里的棉垫子往郁致面前一伸,说道:“这是给你做的‘肚子”已经做好了,还缝了两条带子。我已近把祥瑞等都遣出去了,你快带上罢。如今两个多月也是该有点样子了。”
那“肚子”做的还真有模有样,中间还开了个小缝,随着时间的增加还可以往里面继续填充棉huā,这还真亏了如熙的巧思了。
郁致接过来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就撂在一旁道:“你做的我还不放心么,今日又没什么大事,就不用了。从明日起罢,你早上帮我戴这劳什子。”
如熙点点头,将那“棉huā肚”又拿起来,可她转念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这东西骗骗别人倒还可以,若是皇上过来,你们可是要一同就寝的,这可怎么好呢。”
是啊,若是李郎过来....…郁致咬了咬嘴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只得先吩咐陆尚寝,将我的名号从侍寝名册上暂时划去了。本来怀里身孕就不应该侍寝,罢了,能躲一日算一日,横竖这个胎,它长不了。”
正说到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两个人都惊得赶紧将那“棉huā肚”藏在软榻的垫子地下。只见是刑五福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刑五福匆匆来到两人面前,弓身回禀道:“娘娘,这午膳的一个时辰已过,理应处理接下来的六宫事宜。可义王王妃亲自过来为娘娘道贺,人已经在门外了,娘娘您看……”
言氏来了?一想到言氏这两个字,郁致一个机灵坐了起来。这言氏之前送来了千金难买的“紫金藤”说是要来拜访,没想到还真来了。义王李仪一直是李雍牵制韦将军的一股最重要的力量,在加上自己与李仪那段算不上是往事的“往事”如何谨慎处理好与义王府的关系一直是悬在郁致心头的一个大问题。虽然她仅仅见过言氏数面,但已经洞察到此人城府极深,且深不可测。李仪常年在南疆征战,义王府的生杀大权全都掌握在言氏手中。
王府的内斗绝不会比这大明宫逊色,而她能做到在义王府呼风唤雨,可见她的高明绝对不在郁致之下。
郁致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点了点头。刑五福立刻明白了,弓着腰出去了。
不一会,一个非常沉稳的脚步声逐渐从中厅传来,那步伐坚实有力,仿佛从来没有绕过弯路,永远直直的迈向目的地。先看到的就是言氏一身藕荷色的襦裙,头上佩戴着淡雅的珍珠头饰,笑容款款地迈入书房。而后才看到她身后带着两个年级较大的婢女,其中一个是郁致见过的,名叫俞娘的。俞娘手中还牵着一个郡主打扮的姑娘,郁致略微打量了一下,这小姑娘生的唇红齿白的,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讨喜的不得了。
还没走到郁致跟前,言氏就已经屈膝行了大礼,她深深低下头,朗声道:“义王府言氏特来为充媛娘娘道喜,充媛娘娘洪福齐天喜得龙脉,此乃大唐之大喜。言氏这时才姗姗来迟道贺,请娘娘勿怪臣妾失礼之罪。”
郁致脸上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她从踏上站起来,大步走到言氏面前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和气地说:“王妃这说的是哪的话。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如此说话倒显得生分了。我身处深宫不便到你那里去,平日里也来往的少。若是你不嫌我这里偏远,那以后是一定要常来的。王妃年长于我,如今又已经养育了几位郡主和小王子,我以后还要向王妃多多讨教儿女经呢。”
言氏微笑着点点头,她不笑的时候显得略微有些严肃,可笑起来看着人十分的和善。虽说言氏保养的极好,可笑的时候眼角淡淡的鱼尾纹还是透露出她的年纪。郁致曾听人说过,言氏的年纪要比李仪大几岁,可见她的阅历远在郁致之上。
言氏朝身后微微一挥手,一旁站着的俞娘赶紧将那小郡主领上前来。小郡主似乎有些怕生,抬头望了郁致和言氏一眼,不由自主地向后微微退了两步。言氏满脸都是笑意,她弯下腰来一把将小郡主抱在怀里坐在一旁,拉着她的小手给郁致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