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只能等到十日后的那一战,前提是安伯尘应战。
感受着厉霖身上那股咄咄逼入的气息,安伯尘心旌摇曳,虽在夜庙内,可却仿佛站在那方厮杀惨烈的战场上。戏里面这些桥段多了去,两将相争,一见倾心,都会约定再战,只是安伯尘没有想到,这样的桥段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向他邀战的还是那高不可攀的世家公子。
说实话,他能战败厉霖,全靠那一枪的出其不意,也有厉霖轻敌的缘故。若是再战一回,以厉霖十多载的修行,十八路厉家锏法,就算安伯尘还能使出那一枪,也不一定能敌得过厉霖,更何况,那一枪的美妙感觉已成过眼烟云,一去不复返。
于情于理,安伯尘都不该应战,可在他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叫嚣着。安伯尘并不知道,他已站在人生的另一个交叉口,若不应战,他还会是从前那个安伯尘,可一旦应了,无论输赢,他都会大不相同。
深吸口气,安伯尘缓缓抬起头,迎向厉霖火热的目光,横举长棍,学着戏里的模样,叉手说道。
“某,安伯尘,愿同公子再战。”
话音落下,神庙里顿时沸腾开来,那些公子哥们一扫颓然之色,眉飞色舞,议论纷纷,不时打量一眼安伯尘,满脸惊奇,再无先前的不屑。
即便安伯尘两次挑落厉霖的铜锏,可从骨子里,琉京公子哥们仍瞧不起这个出身低贱的小仆僮,然而安伯尘毫不犹的应战,却让他们心中的轻蔑减弱了几分。
这种心态的变化很是微妙,难以说明,可又在情理之中。
深深看了眼安伯尘,厉霖正欲说什么,就听从神庙上首传来一声叹息。
“今日传道时机已过,尔等退散。”
听着无比熟悉的声音,安伯尘猛地扭头望去,下一刻,脸上写满了惊讶。
大殿之上那座泥塑的狐仙像竟然睁开了双眼,扬起手臂,口吐人言。
“此去当有大机缘,尔等速速回返家中,定有所得。”
见状,庙内公子哥们无不面露喜色,朝向狐仙躬身一拜,争先恐后的跑出神庙,只除了厉霖古怪的看了眼安伯尘,又看向神像,皱了皱眉,随后走出神庙。
人去庙空,待到所有人都走光了,身着绛红连裙大褂的少女从神像后走出,冷漠的看向安伯尘。
“你还是不信我。”
闻言,安伯尘正欲开口,心头忽地一动。
是了,萧侯先前发现司马槿不在屋里,那他定也是像自己先前一样,搞乱了司马槿布下的“陷阱”,司马槿又怎会不知?她假装不知道萧侯生疑,依旧夜夜来此,只因对自己放心......可是她来这庙里,召集了这帮公子哥又是想做什么?
“本姑娘花了近十日心血,好不容易要将此局布下,却被你们这一搅合前功尽弃。萧侯,这便是你想要的?”
目光越过安伯尘,落向萧侯,司马槿的声音愈发冰冷。
“原来如此......”
目光逡巡在“神像”和司马槿之间,萧侯眼力毒辣,人老成精,安伯尘不明所以,可他却已猜到大半。再看向司马槿,萧侯眼中掠过一丝惊诧,随后变得有些尴尬,讪讪一笑,也不去管安伯尘,干咳两声便向庙外走去。
“老夫身体欠佳,这便先回去了.....你们两人聊着。”
马蹄声渐远,月上中天,洒入庙内,面对司马槿冰冷的目光,安伯尘心中没底,目光游离。
“安大将军好本事,一招战败厉家公子,当真英姿飒爽。哼,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惹事了。”
直到娇嗔声传来,安伯尘方才暗舒口气,抬眼看向司马槿,只感觉今夜的她和往常有些不同。
不单是穿着身好似戏服般夸张的裙纱,还因她脸上渐渐融化的冷漠。司马槿从神像后走下的那一刻,安伯尘只觉她仿佛变了个人,全身上下透着无比冰冷的气息,难以接近,却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一面。
打量着憨头憨脑却在皱眉沉思的少年,司马槿撇了撇嘴。
“十多日过去了,你还在疑我?”
“没有。”
安伯尘不假思索道。
“那为何被那萧老头挤兑了两句,便来到此处,还坏了本姑娘的大计。这下子想要得到你口中那个木偶不知又要等多久了。”
司马槿埋怨着道,没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