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海,因此这郊外也是水土丰腴,林木葱葱。天色已晚,可在这东郊之地,却不时有公子哥策马扬鞭,满脸急切的向林外而去,安伯尘看在眼里,怪在心头,不由自主的和红拂女联系了起来,心情烦闷。
难不成她真的另有图谋,瞒着自己,平日里还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那日霍国公寻上墨云楼,撞破离公子之事,而红拂女却不在,安伯尘心中愈发警觉起来,也有一丝难以道名的失落。
林道尽头是一座神庙,从外面看去幽暗无光,可庙旁的树下却拴着许多匹壮马,显然那些公子哥都聚于庙中。安伯尘皱了皱眉,正想拍马而上,却被萧侯拉住。
安伯尘扭头看去,就见那只木盒上的银针所指的方位,正是他们身旁的密林。
相视一眼,安伯尘和萧侯都是一脸古怪。
拨开树林,安伯尘方迈前一步,身躯一颤,面色陡变。
目光所及,就见一衫裙纱垂挂于枝头,素白无暇,正是今日红拂女所穿。
“啧啧,没想到你的小情人不但弃你而去,还献身给了那些公子哥。”
看向神色复杂的安伯尘,萧侯眸里浮起一片阴翳,幽幽说道。出乎他意料之外,没过多久,安伯尘渐渐恢复了平静,抬起头看向他道。
“萧先生多想了。”
“哈哈哈,既然伯尘不见黄河心不死,不如进庙一看?”
“有何不可。”
思索半晌,安伯尘点了点头,他努力佯装平静,可绷紧的脸却被萧侯看得明晰,当下冷笑一声,率先策马向神庙驶去。
世间虽无神仙,可匡人却信奉神仙,因此这等仙庙神庙也随处可见,名号都是依托一方山河故神所取,和道符的称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就比如琉京郊外这座神庙,名曰涂山神君庙,却因在江南之地有狐仙传说,古书记载,狐仙聚众舞于涂山,前朝于此立庙,并由君王亲提庙名。
翻身下马,心急之下,安伯尘连马都忘了拴,径直走入神庙。
庙内幽暗黑寂,可安伯尘刚走进,就觉有些古怪,转眼后,一抹火光亮起,无数双隐没在黑暗中的眼睛向他看来,安伯尘心中微懔,只觉后背冷飕飕一片。
定睛看去,安伯尘这才发现这庙里坐满了人,粗粗一数少说也有三四十人,皆是身着锦衣罗衫的公子哥。
“安小哥?”
耳边传来惊疑声,安伯尘转目望去,就见一个丰姿卓越的公子站起身,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那位公子安伯尘也认识,是琉京两大世家之一马家的嫡长子,马家是马妃的娘家,原先便为琉国重臣,马家女儿入宫后更是风光一时,族中之人气焰更是嚣张,可再怎么嚣张面对离公子也得客客气气。
“原来是如今墨云楼的大红人,安伯尘,不知安小哥来此有何贵干?”
另一人走了出来,年纪约莫十七八岁,身形颀长,乃是琉京另一大世家的嫡长子,名叫厉霖,从小习道,在京城一众世家公子中极赋声望。
从前这些公子哥遇上离公子时,对于跟在公子身边的安伯尘都是不理不睬,可近十日里,街市中偶遇,这些身份崇高的贵公子或多或少都会点头致意,却因琉京的公子哥富家子们都知道了,离公子遣散众仆僮,只留下安伯尘一个,且对他另眼相待,墨云楼多半事宜都由这个方才十四岁的少年人操办。
火烛幽幽,余光中,安伯尘就见庙首那尊神像后飘过一缕裙纱,转瞬不见。
二话不说,安伯尘上前一步,就要向神像走去。
“安小哥你这是作何?”
厉家公子横出一步,伸手将安伯尘拦下。
“伯尘来寻人,还望诸位公子借个道。”
安伯尘沉声说道。
琉京的公子哥们都聚于此处,而那个心意莫测的红拂女也躲在此处......莫非果真如萧侯所言,她打算和琉京的公子哥们结盟?也是,她本来就是来自司马门阀的大小姐,找这些公子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一来墨云楼中的秘密会因此暴露,若是离公子之死被琉人得知,自己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二来,为何她这些日子还要传授我道法,难不成是想以此来掩耳盗铃?
不行,我得找她问个清楚。
安伯尘心情复杂,僵着脸,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刚迈出两步,就被厉霖推了出去。
“给你点好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来了?安伯尘,你只是一贱奴而已,快不快滚,莫要污了本公子的手!”
蹭蹭后退,直到门边,安伯尘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右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