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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朝左相用无比玩味语气道出的老人,此时正站在后院老树旁,冷冷看向那两个说着话的少年人。
他的眉毛微微绞起,面沉如水,看似平静,可实际上心底已被惊诧充满。
能让他霍国公吃惊的事很少很少,到如今或许两三年也就只有一两件,可在开平七年秋,一件接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冲击着他本已古井不波的心房。
先是离公子被杀,又是离公子被人用道符假冒......而这些事都和不远处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人脱不了关系,眼下,这少年竟来到自家府邸,携着一样令霍国公再难抑制住心头震惊的东西先天之火。
霍国公清楚的记得,就在昨夜,他探访墨云楼,一怒之下出手毁去了少年的神阙穴。神阙被毁,即便神师驾到也无法挽回,而那少年也注定了从此将和修行无缘。
可霍国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人非但没被白日派出的铁骑所杀,还带着先天之火来到他眼前。以霍国公天品高手的眼里,又如何看不出,安伯尘身体中所藏的先天之火,可更令他难以置信的,少年人的火势竟丝毫不像初生的炎火,至少也有四五年的元气。
月光下,老人目光复杂,脱离掌控的感觉渐渐生出,令他心头好生不舒服。
事过反常即为妖,五日前还只是个寻常仆僮,五日过后,竟然偷得天地运数,摇身变成连他都难以看透的存在。如此少年,当为伏于琉京之妖孽,今日不除,日后定成大患!
眉头绞起,心中生出浓浓杀意,霍国公越身而出。
“你竟还敢来?”
安伯尘和虎牙少年相谈正欢,就听身后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安伯尘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微变,急忙转身。
“国公大人......”
没想到这么容易便能见着霍国公,安伯尘心中一惊,怯生生的站着,苦思冥想着该如何说服他,却没发现霍国公眸中一闪而过的浓浓杀意。
安伯尘没发现,可一旁的虎牙少年却看得明晰,面露急切,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今夜前来,可是想要回那个假公子?”
耳边传来老者莫名的声音,安伯尘没想到霍国公会主动提起这事,心中暗喜,遂点头道。
“是。”
“用离公子来掩饰身份?”
眸中杀机更胜了几分,霍国公又问道。
想了想,安伯尘亦没想出其他藉口,遂老实道。
“国公明鉴。”
莫非他回心转意了?
听着霍国公的问话,安伯尘低头暗道,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了想,他抬起头就想好好解释一番,忽觉脊背陡然一寒,莫名的冷意从心底涌出。
“哈哈哈,好一个小仆僮,好一个安伯尘,如此不避讳,想来本公也入不得你法眼!”
“好胆!本公纵横沙场七十余载,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物。”
“今日面对本公尚敢如此,日后若被你得了运数侥幸成了国之重臣,岂不是要同那人一般欺君惘下。如此妖物,留你不得!”
初时安伯尘听得满头雾水,渐渐的,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脸色发白。
他知道霍国公误会了,可是,当他发现这一切想要解释,却为时已晚。
月光下,老人猛地迈步上前,安伯尘尚未及开口,沾满了血斑锈迹的钢刀便被已被霍国公拔出,高举于半空,对准安伯尘,转眼即将斩落。
“不要!”
低吼声传出,余光中掠过一道人影,安伯尘就见那个虎牙少年奋不顾身的扑了上来,死死抱住霍国公的大腿,焦急的朝向安伯尘打着眼色,却是示意他快走。
连退两步,安伯尘望向满脸冰冷的老人,心生退意,可转瞬即散。
他不能退缩,更不能一走了之。
他若是走了,这琉京上下再无他和司马槿的容身之地,得不到那个假离公子,想要将藏于深宫的九辰君拿回几乎不可能。更何况,即便他侥幸逃回,那个心狠手辣如毒蛇的萧侯也不会放过他......司马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心中又慌又急,安伯尘抬头看去,就见霍国公恼怒的看向紧抱他大腿的少年,空着的左手高高举起,正要拍落。
不好!
安伯尘面色陡变,想到少年人孤苦无依的在霍国公府上当仆役,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难得见到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