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隐隐察觉到,这女子是在拿爹爹威胁他。
“且不说你们有没那个工夫,就算有,你就不怕我将你杀死公子和柳师的事抖出去?”
故作镇静,安伯尘安坐马背,稳稳当当的说道。
掌声传来,女子拍着掌,深深看了眼安伯尘,笑着道。
“安居士果然非是寻常少年,若是安居士肯守住这个秘密,馨儿自然不会去惊动令尊老人家,不知意下如何?”
想了想,安伯尘也没想出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为那个糊涂公子报仇?得了,自己能保住小命已经是老天保佑,公子虽不亏待自己,可也让自己伺候了四年,算是互不相欠。大不了,等往生节到了,自己蹬个山包为他老人家烧柱高香好了。
“行,一言为定。”
眼见对面的少年一番“深思熟虑”后点头答应,王馨儿不由暗松了口气,愈发觉得此子非凡,举止镇定,从容不迫,又会隐忍,日后定是一了不得的人物。
“一言为定。倘若日后居士到了吴国,大可来王府寻馨儿。如此,告辞了。”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安伯尘,王馨儿轻笑一声,随后转看向一旁满头雾水的李小胖。
“小胖子,你也是。”
说完,王馨儿转身向河对岸走去。
待到女子走远,安伯尘方才长舒了口气,紧绷的小脸也渐渐缓和。
一旁的李小胖早已看傻了眼,他是离公子的执扇仆僮,名号虽雅,可却是为公子扇扇驱蚊的苦活计,偏偏让他这个富家子来做,自然让他满肚怨愤,整日巴望着能早些回家,哪还有心思读书。安伯尘和王馨儿所说的话,他既听得懂,又听不懂,可即便听不懂,他也能感觉到安伯尘的厉害,用村里的土话来说便是倍儿神气!
今晚上如果不是安娃子,自己哪能保得小命,更别说把那个臭娘们一路劫持到城门口,听着她和安娃子彬彬有礼的说着话,就好像两个公子一般的大人物在侃侃而谈,就连自己也觉得倍有面子。
那可是个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杀了混蛋公子的女人,又带着那么多护卫,明显是王孙贵族,身份比自家老头子不知要高到哪去,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如果被老头子知道自己能和这样的人物说话,临走前还不忘朝自己一笑,请自己去吴国做客,也不知道老头子会不会被吓傻。
李小胖自作多情的想着,心头喜滋滋的,可目光落到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的安伯尘身上,不禁微微失神。
他真的还是那个对自己骂不还口的安娃子?
不对!一定是他之前故意瞒着我。他连那个恶女人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自己,那他从前......
看着安伯尘一马当先,立于河岸边的“高大”背影,李小胖眼圈一红。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让着自己,懒得和自己计较......好一个神气的安娃子!
“走小官,我们回村子去。”
沉默许久,安伯尘抬起头,不解的看了眼兀自擦着眼泪的李小胖,开口道。
李家小胖只是安伯尘无聊时候取的绰号,他本名李小官,或许因为又要回到那个安静却僻陋的小村,安伯尘下意识的叫出李小胖的本名。
……
离公子擅六艺,安伯尘和李小胖跟随公子四年,骑马的功夫自不用多说,当下两人并驾齐驱,向京城方向行去。
“等回到圆井村,你定会是村里最好的耕马。”
轻拍着马头,安伯尘低声道。
吴国和琉国相距千里,隔着横亘大匡王朝的烟花江,名字虽雅,却是大匡开国皇帝落魄江东时,设局杀了九千追兵,弃尸江中,策马回首,向麾下将领叹言道,若我有朝一日重回江北,定聘请神师,制六品道符放千株烟花以为尔等庆。直到匡朝定都那天,匡始帝都没完成当初的承诺,昔日跟着他的老臣子不是被夺了兵权当一富家翁,便是抑郁寡欢而死,可烟花江之名却流传至今。在烟花江左有一处草原,虽不算大,可水草丰润,被吴国所占,专用养马。此处的马高大健壮,奔跑如飞,即便摄入道符也能狂奔七日而不死。有民谣道,秦国男,吴国马,说的正是吴国马儿的矫健。
安伯尘和李小胖眼下所骑的正是吴国马,安伯尘略懂马术,知道身下马儿的奇骏。可既然跟了自己,那只有委屈它和自己一同回圆井村了,大不了等它耕完地,自己好好为它刷几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