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妈妈这些年作为林熙身边头椅管事很是得了脸,她很明白如今的好日子维持下去需要的是一份忠心,所以在林熙把药包交到她手里时,她就清楚自己将做什么,毕竟有得就有舍。
她叫着人把林岚送回了屋里,先将药粉冲了,硬给她灌下,不多时叫骂痛哭的林岚便昏迷不醒,古妈妈抬手叫仆妇们把人抬去了床上,而后一摆手撵了她们出去,继而蹙着眉,伸手在袖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包银针来,先捉了林岚的手看了看指节,而后把她的发髻散了,转着她的脑袋,在后脑上摸了摸位置,便取了银针直接插上了脑户这个穴位的旁边。
她扎的位置偏穴不说,针还不是平刺,而是深刺,但她出手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抖动。
她眯缝着眼望着林岚,口中轻念:“谢家是我这辈子唯一可遮身的地方,当年我同流合污,奶奶免了我的错,让我依旧在府中掌势,这一恩我要还,你若心中有怨气,就在过奈何桥时报上我的名,我姓古,名慧,原是奉节知县的女儿,我父贪墨,一家被贬途中,遇上洪灾,留我与母亲辗转流离,后落在京郊嫁于一破落户,生子后不久,夫婿重病,几个叔侄又好逸恶劳,我婆母为了筹集治病的钱,竟想将我发卖,我知道时,便夺门奔逃,却被他们追上,我不想有辱家门,便要寻思,是安三爷在客栈楼上见我可怜,出了十两银子买我进门做了乳母,喂养着谨哥儿。”
古妈妈说着,动手抽针:“我和夫家断了关系,连儿子也今生在无机会见,我奶大的谨哥儿,我便把他当作我的儿,奶奶进门,我失意过。可是凝珠一席话却叫我忽而明白,他好才是我所盼,只是彼时我已经上了黑船!你是***姐姐,可是你不但背弃自己的家门还算计到她夫家。我不容!不管奶奶是不是要留你一条命,我都会送你上路,毕竟敢毁谢家的人,我第一个不容!”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针收好,继而动手开始给她梳发。
很快发髻梳好,林岚看起来还似昏睡一般,但是伸手试其鼻息。已经没了气。
她动手理了理她的衣裳:“不错了,留你一个体面,你到底生对了人家,还能为着头脸全了你,若不然,你怕是只能抛尸荒野为了豺狼。”
她说着装好了针包走了出去,外面仆妇候着,她勾了勾手。在她们凑上来时,耳语了一番,而后才去主院里向林熙复命。
林熙一句交代。她当即回来,在走到畅园外三丈处,守门的仆妇瞧见了她那慢悠悠的步履,立时回身冲后面的人摆了摆,当下两个仆妇便推了房门进入,当古妈妈就要靠近院落的时候,里面传来仆妇的尖叫声:“不好了,曾家少奶奶自尽了!”
……
“你不要这样看我,到底她也是我女儿,现在她受了这罪。我这当爹的总也得为她思量,你不愿她在谢家拖累搅合了熙儿,那自然就得给她们备下一处宅子,如此才好叫她过去,那曾家太太你也不能就拉在谢家不是?曾家好歹也曾是大府,就算临时安置。这宅子也差不得,不如就那座三进的宅子怎样?”林昌冲着陈氏言语,眉眼间都满是无奈。
“你呀,你能体谅我的心思,我知道,可是老爷,这买宅子的事不妥,你那女儿才不会领这份情呢!我之前就说接她回来,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什么守着婆母,我呸!谢家太太念着姐妹情谊,怎会放了曾家太太,她倒趁势留下了!你说说她那心眼都精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如今,就这么一处三进的宅子能和谢府的附院比?你就是弄座四进的,她也不会买账的!”陈氏说着伸手揉着太阳穴:“哎,我这心里委实堵的慌,留下她在那边,我真怕她做出什么霸道恶毒的事来!”
林昌闻言也蹙着眉:“别说你怕,我也怕!”
夫妻两个一时对望,彼此叹息,坐在屋中上手位的林贾氏伸手敲了敲桌子:“这样吧,我们一起再去谢府上走一趟,谢家要留下曾家太太,那是人家的情谊,咱们要接回自家守寡的女儿,也在道理,熙儿才给谢家添了子嗣,这个节骨眼上正是大喜的时候,却叫这一场火给闹的,若不接她回来,莫不是叫她在谢家哭灵,岂不是扫了孩子的喜头?怎么把这话细细说给亲家听,为这他们自己儿孙的福祉想来也会放手,叫着先回来办丧,等她回来了,咱们把人扣下,莫叫她再去谢府添乱就是了,直等着曾家回来人了,把新府弄出来,再说吧!”
林昌同陈氏一听这个点了头说着好主意,那边林贾氏眼扫向了一边立着一言不发的萍姨娘:“你带着人去把她的玉芍居拾掇出来先给六姑娘用来安身,在把相近的那处院子拿来改作灵堂,用来给曾家的哥儿……”
林贾氏话没说完就顿住了,因为门帘子一挑,竟是管事直接奔了进来,他脸色看起来可不大好:“老太太,咱府上的六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莫不是自己回来了?”林贾氏刚接了一茬,管事将话道了出来:“她自尽了!”
“什么?”一屋子的人皆为震惊,萍姨娘更是一步就冲到了管事的跟前:“你说什么呢?什么自尽?”
“谢府上刚刚传来的消息,半个时辰前她们发现咱们的六姑娘自尽在屋里了。”管事说着低了头,萍姨娘当即言语:“这怎么可能?”说完后,却猛然感觉到一处目光盯上了自己,她转头捕捉这道目光,便看到陈氏瞧望着自己,她一愣,急忙说到:“六,六姑娘像来,心高气傲的,她,她自尽,这,这太不可能了。”
“对。的确不可能!”林昌也点头言语:“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管事闻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倒是林贾氏将手边的拐杖捉起,直接敲上了桌:“错?有什么错?谢家怎么说,就怎么来!说她自尽她就是自尽!”
林昌转了身:“娘。您这是……”
“这是什么?岚丫头什么性子你不懂?”林贾氏说着一指管事:“去,出去备下马车!”
管事答应着立刻出去,林贾氏继而看向了林昌:“有什么疑问,我们去谢家走一趟便会清楚,你就少在那里大呼小叫!”
林昌低了头,陈氏上前言语:“婆母,这天寒地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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