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自抽,扶楚巴先他一步动脚,只见他话音刚落,’扶楚蓦地抬腿,一脚踹他出去老远。
出脚之后,跟着翻身坐起,动作洒然,一气呵成,还拢了拢本就严丝合缝的襟口,透过晃动的帷幔间隙,冷眼旁观跌坐在地的玉倾城:真不愧为价值连城的绝色,便是此等突发状况,姿势仍优美到无可挑剔,只是她没那闲心欣赏眼前的尤物,一脸森森寒意的开口道:“你先前不但卖艺,而且卖身?”玉倾城早已清醒,瘫在地上没有起身,顺滑黑亮的墨发遮住了绯红的脸,声音更轻,微微的颤:“我自幼体弱,实属万幸才自那场瘟疫中死里逃生,母亲却又病倒了,那年我只有十四岁,也曾去码头扛过货,富贾家里做过短工,可我太过单薄,没什么力气,赚不到几个钱,别说是药资,就是想让我娘吃口饱饭都难,后来娘的虔婆找上我,她让我到她那里去卖艺,承诺只要我去,我娘的一切huā销她全包了,我每天只要跳两支舞或者弹几首箜篌曲便好,而且不用以真面目示人,这样好的条件,在那种境况下,我没有勇气拒绝,就这样过了三年,眼见我娘日见好转,却不曾想被她发现我竟扮作女子,出去卖艺,痛心疾首,拎着荆条狠狠打我,她说宁可打断我的腿,也决不让我去做下贱的人,就这样,娘一气之下,再也没能起来如果,我当真去卖身,我娘大概会直接打死我,她死前谆谆嘱咐着我,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我是姓慕的,我的太爷爷是镇北大将军,我的父亲,是一代儒将,慕氏满门忠烈绝不能出下三滥的子孙一三殿下,方才是我一时脑子发昏,胡言乱语,可我并不是那种意思。”
镇北慕氏,是赫连翊和姒黛窃取虞国政权最大的一块绊脚石,他们早晚会除掉慕氏,只是原本忠君爱国的良将,到头来却背负着通敌叛国的骂名,何等惨烈?若非慕瑾容的存在不为外人知晓,想必他也会死在那场晏国打开虞国大门的生祭中吧!
扶楚撩开帷幔下床步向倾城,在他面前止步,俯身伸出佩戴着他信物的左手,手心向上摊在他眼前,柔声道:“我信你,起来吧,地上凉。”
玉倾城看了一眼在烛光下散出柔和光泽的手链,又看了一眼那白皙的手心,除了深刻的事业线以外,爱情和生命线含糊不清,断不出未来,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眸子中波光潋滟,对上她干净清澈的眼,心头又是一紧他的直觉,一定出错了!
芙幺夫人与化极其投缘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便可解释,他们太过相似,只消一眼便能看出对方心性,所以他敢将过往尽数说与扶楚听,更因他们一样的执迷不悟只要认定,不管对错,便是一生一世。
芙幺夫人明知道爱上钟离诱是个错误,可她宁可自欺欺人,将错就错,终是一语成谶不得好死。
而今看他,却认定了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他一定是疯了,经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后,浑然忘我颠倒乾坤。
心中早已波涛汹涌,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将手轻轻交到扶楚手上,两只手扣合在一起,玉倾城突然生出一种胜却人生无数的悸动,手忍不住的一颤再颤。
扶楚只当他仍在紧张,解颐一笑,收拢手指,将他的手紧紧攥住,语调也放得更轻:“你说的这些事,我记下了,你若不言,我便不语,关乎你乃慕氏之后的身世,外人无从知晓,自不会辱没了你先祖清誉,你有你的执念,我有我的抱负,跟在我身边,终有一天,我会为你慕氏一族昭雪沉冤。”玉倾城感动过后,脑子里剩下一个念头:我完了一乱世湮华。紫筱恋喜一一扶楚不觉饥渴,仍回床上歇下,玉倾城心中澎湃,蜷在软榻上,了无睡意,恍惚中,扶楚的侍从踏着三更的梆子声来到门外,小心翼翼的唤:“三殿下,估安夫人遣属下过来请您回房。”
玉倾城慌忙坐起身,匆匆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板后,便将目光胶结在遮挡严实的架床上,听那门外的侍从继续道:“估安夫人说,三殿下重伤初愈,不易太过操劳,为着三殿下身子着想,命属下来请三殿下回房,估安夫人已熬好了补身汤,正等着三殿下回去享用。
浅眠的扶楚听见脚步声便已醒来,再听估安为帮她脱身给出的借口,不觉失笑,这样的合情合理,如果能随心所欲,真希望可以选 择估安当王后,不会揭穿她的身份,还这样的体贴周全。知冷知热懂她难堪,扬声回应:“知道子,且去禀了夫人我马上就回,宽她安心。”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