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过是他随口说说,她竟傻傻的信它,痴痴的等他,从百无聊赖到心神不宁,疲顿不堪,却仍无睡意。
烟翠携进满殿晨光,奴儿眯了眼,勉力撑坐起身,竟分辨不出氤氲的热气后,烟翠那张攒满笑容的脸,晃一眼,血色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连笑吟吟的烟翠和她端来的那碗浓稠汤药也没能逃脱,奴儿蓦地瞪圆了眼,血色瞬时褪尽,心底突地聚出一簇寒意,那样清晰而深刻,便是烟翠带来的融融暖意也没办法驱散,奴儿终难遏制的颤抖起来。
发现奴儿的异样,烟翠敛了笑容,紧张问她:“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待奴儿有所表示,门板突然被人撞开,奴儿和烟翠不约而同望过去,竟是一脸慌张的小栾,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烟翠不由蹙眉:“小栾,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你这样慌里慌张的?”
小栾并未立刻作答,三步并作两步窜到烟翠跟前,看清托盘中的药碗后,连拍胸口道:“幸好赶得及,这药咱们就偷偷的给倒掉吧!”
烟翠蹙了眉:“倒掉?为什么要倒掉,这可是国婿差吴将军背了人,一早亲自送过来的,吴将军还说喝下这个,对公主是极好的。”
小栾拽了袖子胡噜掉额角沁出的汗珠子,跺着脚,气急败坏道:“极好个狗屁——我是瞧见你自吴将军那里小心翼翼接过东西,一时好奇,才拦住吴将军追问,他被我缠磨的没办法,坦白告诉我,喝下这个药,公主就不会留下安侯的血脉了。”
昏昏沉沉的奴儿如遭电击,瞬时清醒过来,只觉胸口好像被人剜了一刀,疼得连呼吸都不能。
欲与她欢好,他说要她给他生孩子,还那样信誓旦旦的承诺,她诞下的第一个儿子,会是他晏国的储君,而今她交了身,付了心,竟换来他一碗汤药——不准她留下他的种,仅仅七天罢了,那些甜言蜜语,全成了最深刻的冷嘲热讽,她真是傻,明知他是她的劫,罔顾了烟翠的逆耳忠言,纵着自己泥足深陷,怪得了谁呢?
罢了,留与不留,她说了不算,就当做了场春梦,饮下这碗醒神汤,从今而后,她仍做她又哑又丑的无知公主,他回去当他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无牵无挂,各自安好。
悄无声息的挪到床边,端起茶盘上的药碗,方才就口,不想竟被烟翠挥手扫掉,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支离破碎,再难完满。
奴儿愕然抬头,烟翠已是泪流满面,更将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老半天才抽噎道:“我当国婿不是那些肤浅男人,瞧出了公主的好,可他也不过如此,这药公主万万不能喝,当年同我一个屋的姐姐,被个位高权重的大人选中,收做外室,没名没分的,能有几个得了好,我那姐姐自跟了那人,便藏了心思,幻想生个孩子傍身,将来也有个倚靠,可那人嫌她不是清白出身,怕带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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