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从苏离的脸色中看见了一丝希望,“以后再也不敢欺瞒二小姐,定当一心一夕服侍小姐。”苏离紧抿着唇,没有吱声。
倚红已挥挥手命她们下去。
苏离只觉得这盛夏时节,却也格外的冷。她立在那空无一人的回廊上,静静的吹了一会晚风,才终于平复了些许。倚红就立在她身侧,许久,才搭住了她瘦削的肩膀,“那两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苏离合上了眼,又慢慢睁开,“你说呢?”倚红撇撇嘴,“我如何知道分寸?照我来说,死了才算一了百了。”“那么这次,又该找什么理由?”苏离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这次可是两个人。”
“不用理由,病了还需要理由?”倚红满脸鄙夷,“你是不是被皇后娘娘的事情折腾得脑子转不过来了,还不是和黄姑姑那时候一样,只要病了,不用我们动手,这宫中自然有人把她们清除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离摇头苦笑:“我在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瞒过德妃,将这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这宫中到处都是耳目,我看不简单。”倚红托着下巴思忖了片刻,“一夜之间暴毙,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迟早会惹人注目。”
苏离垂下头去,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你靠近点,我说与你听。”倚红忙将头靠近,眨眨眼睛。“这样……”苏离附在她耳边,如是说了一番。倚红连连点头,“这样好,我们也没有什么嫌忌……”
“这宫中,处处都是陷阱。”倚红不由感慨:“人心隔肚皮,这承乾宫中,这么多人都是服侍皇后娘娘多年的人,到头来却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不过我听说当初皇后从苏家带进宫的丫鬟都已经被放出去了,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何处,不过皇后娘娘既然做主放她们出去,就必定不会薄待了她们。”
苏离望着那闪耀的琉璃瓦,半晌才说道:“这才只是开始,这承乾宫中,不仅有太后和德妃的人,只怕是如妃,甚至还有那安妃,萧妃,都难以指摘干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能简单那窄窄的屋檐,外头的天空便成了一条细线。
“方氏也算是太后卖给我的人情,也算是告诫,至于珍珠和琉璃,也不知德妃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我呢,还是压根没将这承乾宫放在眼里,以至于做完了事情,还不知道收拾收拾。”苏离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不过德妃现在,也该是焦头烂额才是。”
“怎知方氏不是太后的漏网之鱼?说不准她就不知道方氏的家事,这才让你有了机会。”倚红半真半假的笑道:“这样殚精竭虑,仔细人未老头先白。”
苏离笑着摇头,悠悠长叹了一声,“进宫以后,才发现外头的宁静平和,是多么美好。”倚红迅速垂下眼去,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这话我可不爱听,人心一向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算计,在哪里不是过日子?”
“你说,皇后娘娘那样聪明的人,难不成看不出身边有这么些细作?”倚红有些困惑,“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上,本身就不简单了。”她说得对,这后|宫中,但凡是有头有脸叫得出名姓的妃子,哪一个不是千般手段万种心思?又有哪一个,当真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大方温柔?
“不是不够聪明,而是,防不胜防。”苏离微微仰头,站在这后殿门前,迎着夏日的阳光,顿觉有些刺眼。似乎在阴暗处待得久了,已经不能适应这样耀眼的阳光,这样明媚的夏日。“皇后进宫时,只有十四岁,老夫人过世的早,上头又有老爷和大少爷疼惜着,想来有一段时间曾经天真浪漫过。更何况,从太子妃到皇后,这其中波折太少,而且——”
顿了顿,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我相信,她是真正爱皇上的,只将他当做夫君简简单单的爱。只不知何时,才渐渐变了意味,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到那个当初。”
说到此处,面上已是一片凄然,“或许用了很漫长的时间,才学会如何自保,如何算计,又如何去讨得他人的欢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出去走走。”她此刻心里正不平静着,又恰逢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敢走远,出了正殿门,靠在栏杆上,看着那湛蓝如洗的天空,静静出神。
一直到一道嘲讽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哟,这模样,盼情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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