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紫英真人所住的扶疏精舍,她正盘膝坐在蒲团上,见阮碧进来,微微吃惊,说你来了?”
“不是你派人送信,说你病了吗不跳字。阮碧边说边仔细打量紫英真人,她略显憔悴,眉间一丝病色,精神倒还好,看来病的不重。
“咳咳。”紫英真人掩着嘴巴咳了几声说,“又胡说八道了,我几时送信给你?”
阮碧笑呵呵地说只因我听说你病了,想来看你,又怕母亲不准,便叫人送了封信到府上,你可千万别给我说破了。”
“一肚子心眼。”紫英真人白她一眼,倒也了她的话。她早就大不喜欢她,否则她一个名门闺秀,何必拜到门下寻求庇护。
“病的可严重不?”
紫英真人摇摇头说无啥大碍,只是受点风寒,不时咳嗽,过两日便会好的。”
阮碧又笑着说还好,我侍疾可不拿手。”
“凡是正经事儿,我瞅你都不拿手,肚子里装的全是歪门邪道。”紫英真人与她熟悉了,少不得揶揄她几句。
阮碧也不生气,笑盈盈地说知我者莫若师傅也。”
“少来了。”紫英真人说你且说说上回进宫跟皇后说了?我瞧她很是满意,还叫我下回再带你进去。”
“只将我母亲调教姨娘的手段说了一二,皇后天资聪颖,一点即通。”阮碧少不得奉承一句,暗示皇后能力手段足够,不需要这个帮手。
紫英真人也没有这么容易糊弄,点着头说也好,以后便多说点给她听,只是也别忘记你与我的约定,马上就中秋节,中秋节过后就是太后的千秋圣寿。”
阮碧暗暗叫苦,但还得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口气说放心好了,真人。”顿了顿,犹豫着问,“真人,太后是个样的人?”
紫英真人她对皇宫一向敬而远之,忽然主动问起太后,微微诧异,说你不是见过她吗?何需问我。”
“只不过是两面之缘,哪及你与她相交数十载。”回想起两次见面,她都是温和可亲,特别是上回,还在慈宁宫打枣子赐给大家。阮碧就她非一般人,本来一般人也好,二般人也好,与她是不相干的,但是如今不同于往日了。
紫英真人想了想,说她原本不过是个妃子,生下三皇子、六皇子,一个成了皇帝,一个成了大败北戎的战神,你说她是个样的人?”
阮碧大感头疼,看来走上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
又扯了几句闲话,看暮色四合,阮碧仍回洗尘山居住下。第二天,紫英真人大好,阮碧便向她告辞,并让玉虚观派了马车,不想到山下,却见柱子三人傻楞楞地站着,旁边站着昨日砸马车的络腮胡子以及两个手下,他们的身后是一辆青幔马车。
络腮胡子脸容端肃,全无昨日的嘻皮笑脸,见到阮碧,恭恭敬敬地抱拳作揖,说小的无礼,昨日砸坏姑娘的车辆,打了姑娘的下人,小的主人已惩罚过小的,并赔上一辆新马车,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
青幔马车是马车行制造的,除了看着比较新,与原来倒是一模一样,回到府里,若是不注意,也没有人是换了一辆新马车。只是现在巳时两刻,这个络腮胡子又不何时,难道一直在等着?想了想,说原本就是一场误会,你既然已经赔上新马车,算了吧。”
“多谢姑娘,小的先行一步了。”络腮胡子说罢,走到一边,从拴马栓上解下缰绳,翻上马,又一抱拳,带着两名手下飞驰而去
阮碧看看新马车,又看看柱子三人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朝刘嬷嬷使个眼色。
刘嬷嬷会意地眨眨眼睛,对柱子三人说依我看,既然马车都赔了,咱们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如何?”
既然是马得了失心疯,冲进麦田,摔坏马车,柱子等人回到府里,也会挨一顿骂。听到刘嬷嬷的话,自然乐意,纷纷说听刘妈**。”
刘嬷嬷又看阮碧说姑娘,你看呢?”
阮碧说我年幼不懂事,一切但听妈**。”
这一声“年幼不懂事”,说得刘嬷嬷寒毛倒立,心道,我的好姑娘,如果你还是年幼不懂事,这天下就没有懂事的了。“那就依我说的吧。”
“是。”大家又纷纷应。
上了马车,阮碧往车厢一靠,说刘嬷嬷,你这两天做的很好,回府后,我重重赏你。”
刘嬷嬷按捺着心头的欢喜,说姑娘客气了,这是我的本份。”
一旁的秀芝有点不服,努努嘴巴,扭头看着车帘子。
阮碧她心里不爽,但是当着刘嬷嬷,不好劝解,只当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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