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应声而开,如锦才方将手中的信纸收入怀中,侧首便发觉明亮光线迎面而来,她不禁眯了眯眼。冬芝的身后,一前一后地站着的,是衣光鲜亮的男女。不知为何,瞧着这样的陈浩宁和薛弄芸,如锦想到了初次回燕京时,头一回见着他们时的场景。
目光定在薛弄芸身上,曾经她所表现出来的幸福与欢愉,连周身华丽的罗衫都黯然失色。而如今,亦不过百来时日,同样的装束,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二人虽站得极近,但如锦放眼望去,不难察觉出其间的生硬,而且,她也再没有以前那种嫉妒与不舒服的心态了。
可能是因为知道他们夫妻不合而心感痛快,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变了。对于陈浩宁,如锦真的是看淡了……
原来时光,真的可以淡化曾经。
不过顷刻,二人就到了如锦眼前。站起身来,淡淡招呼道:“大姐、大姐夫。”目光并多留一分。
“五妹妹,二婶这是怎么了?我可是才听说,怎么好好的就中了毒呢?”薛弄芸一脸哀戚上前,分外伤悲。
如锦侧首瞧了瞧床上,而又回道:“无妄之灾,想来便是这样。外人想下毒手,又岂会顾全你原先日子过的如何?”声音很冷,却又似话中有话。
薛弄芸面色微顿,转而望向旁边的丈夫,“浩宁,我留着陪五妹妹和二婶,你去书房见见二叔吧?”
语气却不似从前那般高昂,带着些许小心。
方才自文国公府过来,刚下马车就遇着了丈夫。薛弄芸愣在当场,不理解他怎么突然就过来了。近来走亲戚应酬间。都不再是从前那样出双入对。丈夫忙碌,再加上本就不喜欢见着自己。真是能躲便躲,能避则避。
薛弄芸都快忘了和丈夫进进出出时外人羡慕和赞赏的目光了。
他说,薛府有事,怎么好让你一个人回来面对?
他说,我陪着你进去。
薛弄芸久沉的心复又有了波澜,夹着欣喜,夹着意外。
“不必,我留在这儿。”陈浩宁没有低头,只望着前方。
余光里的人。目光微动。
薛弄芸抬眸,丈夫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心里不禁暗道:这是要守在自己身旁吗?窃喜的同时,又遇着五妹妹投来的目光。薛弄芸方想说话。就听对方道:“母亲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姐姐和姐夫的心意,大家都明白。若是有事。不必多加逗留。”
逐客令的意思,含笑说着,却又未显失礼。
薛弄芸总觉得这话听在耳中很是别扭,却又不好说其他,只道:“婶婶这个模样,我和浩宁心里也不安。便是天大的事也得往后延了,怎么好离开?妹妹切莫多想。这也是姐姐对婶婶的一番孝心。”
如锦无所谓一笑,再不提这事,只指着旁边的桌椅道:“姐姐、姐夫请坐。”说完看向冬芝,淡淡道:“上茶。”
不知为何,薛弄芸坐的有些心神不宁。
反倒是陈浩宁安然若素,望向如锦,沉声道:“二婶是如何中的毒?”
如锦还坐在原先的凳子上,叹了声气道:“我也不晓得,早上过来就这样了。”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望向陈浩宁,缓缓道:“不过母亲早前就一直病着,说也奇怪,那病来的还真突然。”
“怎么个突然法?”薛弄芸先出声。
如锦低下头,“上回我回门,姐姐和姐夫许是也都听到过,府上莫名其妙就多了条男人的汗巾。也就是那个夜晚,府里遭了贼,母亲就是给这吓的。”
薛弄芸大惊失色,大声道:“这是哪个作死的,竟然将主意打到二叔府上来了?!那什么劳什子汗巾,倒真是有猫腻。”说完似是自己都觉得反应有些激动,又道:“什么宝蓝色的汗巾,将这种男人的贴身物留下,定然是目的不纯。”
冬芝端了茶进来,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薛弄芸的喝声。心中装着疑惑,睨了眼那旁的五姑奶奶,疑惑怎么将遭贼的事告知了大姑奶奶?
“是啊,许是人为的巧合,那玩意,倒像是来催命的。”如锦随性一说,借着转身的动作,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宝蓝色的汗巾,薛弄芸在丈夫的书房里见过一次,听说是那女人出墙的证据。当初本是和陆氏商量着给她安个不贞的罪名,却没想到真相便就那样。在那女人的院落里,居然会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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