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子孙从文。也就是这样,等到这一辈的时候,三府的当家都是重修文职,难免就忽略了武这一方面。
因而,薛仁康当初能以显赫战功封爵,不止是在薛府,在燕京也是很了不得的一事。
但现在,唐家却也出了这样一个人才。钱氏的这话,虽说得轻描淡写,却无疑敲在了为丈夫担忧的廖氏心上。自己问的是她如何就知道了娘娘会提唐家,她却扯出唐家内府间的事来。
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个事任命下来时日也不短了,嫂嫂怎么突然提起?”
钱氏不答反道:“唉,只是想起了亦哥儿。”
廖氏面色一紧,张口就问:“亦然?”
钱氏又低声咳了两声,沉声道:“他也是在我跟前长大的,我这个做大伯母的,自然关心他的交友往来。最近他频频出入定国公府,难道二弟妹不知道?”
“听他提过几句,最近同唐府三少爷有所往来罢了。”
钱氏容色肃然,“即便是知道了,怎么也不说教下?”紧跟着继续道:“唐家最近甚至都将主意动到了咱们府上的姑娘身上,这可是好?”
廖氏面色一讪,想起上回同她吵开的事,便是因为她教育自己儿子,还说自己闺女同唐府人书信往来的风波。
皱起眉头,廖氏不悦道:“大嫂,儿女的事,我自然会盯紧。放心,他们虽然年少,却也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若出了事,我这为娘的,头一个教训他们,定不会让薛家的名声蒙了尘。”
听廖氏将话说得这般直白,钱氏的面色越发苍白,似是恼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想开口却又强忍住。似是因为心中憋着气,钱氏下腹左处隐隐作痛,手忍不住就抵了上去。
廖氏察觉,才真正发觉了钱氏身子的虚弱,“前几日在大门口见着大嫂去钱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就病了?”
钱氏一脸倦意,打了个哈欠道:“许是最近夜里降了温,晚上的时候着了凉。”
廖氏听了,即怒道:“那些个丫头婢子,服侍的不周到,嫂子可要严惩。”
钱氏想起最近几夜,心里突生难受,却又不好开口,就不想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漫不经心地点了头,似是感触般道:“人老了,便是这样,动不动就身子不适。”
廖氏也不想同她说这些面上话,心底还在琢磨着钱氏唤自己过来的深意。
难道是告诫自己,即使是搬出了府,也不能忘记了她才是薛府当家人的道理?亦或是,让自己儿子不要同唐家人有所往来?
廖氏不是个迂腐之人,在如今贵勋子弟打成一片的形势下,也不故意去禁着儿子交友。都是各大家族间的哥儿,便是家族间有所矛盾争锋,也是将来的事。
俗话说,欲攻其根,必先解其性。让儿子接触些形形色色的人,也未尝不好了。廖氏平日里性子虽温和了些,但这方面自是也有所计较。
钱氏想同自己慢慢说,可廖氏却忍不住,随口找了个话题就道:“嫂嫂,前日去钱府,听说是要谈三侄女和你大侄子的事,可谈成了?”
已经过了好几天,却一直没听到什么风声。
钱氏心里一阵发麻,糊弄道:“这事,怕是黄了。”
廖氏心下好奇,但问话还没开口,就听得钱氏道:“娘娘许是想让五侄女嫁进唐府了,弟妹,我说的是不是?”
如锦的亲事,廖氏一直都知道钱氏关注着。只是她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些,愣愣地点头道:“看似有这个趋势,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娘娘今日只是提了提,也没说是就此定下。”
“皇后娘娘疼爱五侄女,自然舍不得将她嫁与凡夫俗子。”
钱氏先是这么抬高了如锦一声,转而道:“上一回我同弟妹提过,秦家世子的事,你看着怎么样?”说着不等对方开口,继续笑道:“听说在德华寺中,秦家世子都能不顾男女之别特地跑去找了五侄女,想来二人也是有真情实意的。弟爱侄女,自是为她好,不如就同二弟说说,郑重地商量一下这门亲事如何?”
旧事重提?
又是想让自己将锦儿嫁与秦枫?
廖氏不知钱氏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只是冲着她这样积极唆使的态度,便觉得其中不简单。
德华寺……那日带去的可都是自己从边关带来的人,后来又郑重叮嘱过了,她如何又知晓了这消息?秦枫不顾男女之别特地跑去找了锦儿,这种话,怎到她嘴里就变味了呢?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