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犯晕不舒服,我继续写儿子的名字。”
“还装?”墨紫苦笑。
元澄却笑得很欢,低头把灏字写得龙飞凤舞,似乎很有意气之争。
不到晌午,宫里果然派来大批千牛卫,将元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公公在门口宣读皇后谕旨:“经仔细查证,重阳当日,宋地元司空及其夫人宋氏买通御膳房的厨子,在所献鲜鱼中下毒,蓄意谋害大周皇帝,此罪已确立。本应立刻关押,但因元司空和宋氏并非大周百姓,皇帝曾昭告天下会安然送返,本宫暂将其拘禁在原处,待皇帝康复后再行处置。”
下午,皇后又向百官宣旨,“皇帝病重,天下哀痛,然朝政一日不可拖延,由二皇子暂时监国,李仁王鹤为监国辅宰,六部向其禀报国事。”
第二日早朝,王鹤李仁率百官上书,说皇子幼小,恐难当监国大任,请皇后带子上金銮殿,协同议政。
皇后不允。
小皇子亲自去中宫殿跪求母后。
皇后才千呼万唤始出来,于第三日起,坐在金銮殿龙椅旁,小皇子身后,正式指点江山。
小衣去坊市间逛了一圈,回来说给墨紫听,“元司空派人传出去的话现在在大街小巷流传,百姓显然对皇后议政持有怀疑态度,尤其是那些读书人。”
元澄让人派了两段话。第一,重阳节放灯船上,皇后将辰妃挥落水中。第二,皇后当晚去御书房给皇帝送汤药,却把皇帝病重的罪名扣到了宋人身上。还发放了记录帝王言行//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的一份手抄本,在坊市间秘密流传,增加皇后送药皇帝遭软禁这件事的真实性。
没过几日,传言愈演愈烈,已经将皇后描述成为一个心思歹毒的妇人,而将事情激化的,就是上都五百学子上联名折,请求取消皇后的议政权,搬出当年武元帝所立,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皇命。
皇后怒,说有人暗中预谋不轨,派都护军捉拿领头上书的学子十九人,打入天牢。
学子们更怒,再上联名折,指皇后贪权,意图恢复女帝制,所以才恼羞成怒抓人。自大周以来,学子联名折一向只用不赏,只责不罚两种处理方式,皇帝要么就采纳谏言但对学子不会封赏,要么就说两句不好但对学子不会惩罚,以此鼓励他们积极参政,但又不会有特殊当官的管道,还是要好好参加科举。
皇后是女人,还是刚尝到管理天下这种权力滋味的女人,难免有些得意忘形,管它什么惯例,学子闹得越厉害,她就越要打压,到最后竟然在领头的十七人中,挑了三个最硬的脑袋出来,午门斩首了。
这下,上都读书人自危。
皇后洋洋得意还是强硬的手腕好办事时,她不知道自己在百姓中的人望已经荡然无存。大多数人亲眼亲耳见闻之后,对于两段流言深信不疑。
这夜,元澄随雷廷潜入皇帝的寝殿。皇后议政后,几日功夫就给宫廷大换血,其中就有不少北域神宗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机会,混进来一批表面效忠皇后,实质却忠于皇帝的人。所以,元澄进宫不是不可能任务。
皇帝躺在龙床上,元澄站在帐幔的阴影下,悄声对话。
“皇上的病明天开始,应该好起来了。”元澄道。
皇帝不语。
元澄当然不会以为他睡着了,“皇上可是伤心?”
“怎能不伤心?朕一直以为皇后是朕的贤内助,谁想到她居然是个毒蝎妇人,不但不让妃嫔们生子,还故意宠溺太子,将他逼上了绝路。如今,更是把持朝政,把自己当成了女皇帝。朕还没死呢!”不是没话说,而是憋了太多。
轮到元澄静静地听。
“是朕的错。父皇在世时,就曾告诫朕不要太轻信他人的话,当帝王,一定要下得了狠心绝得了情。但朕自始自终做不到。如今,不但自己的兄弟反朕,连我的妻子都反朕,朕自认不是无道昏君,为何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皇帝痛苦,“元卿,你很聪明,一定知道原因。”
元澄垂眸,墨紫说强者无仁心,这位却是仁者无强心。太仁慈,太温和,就容易滋生**黑暗,容易勾起强者乘虚而入的野心。
“若非皇上仁厚,元某不可能为元氏平反。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皇上不必为某些人介怀,而萧家,魏家,以及不少大臣仍站在您这边。”元澄只说了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