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去了,而她自己则向着那几个不懂围棋的姑娘讲解起规则来。
江嬷嬷说得很明白,即使同是“杂学”也有主次之分。像写字、算术这些,是极重要的。大家闺秀的字写得不好,徒惹人笑话。
不会算术、记账、看账本,又怎么帮着丈夫理家?所以这几样最是要紧。
而写诗、弹琴、下棋这些“小道”稍有涉猎,不至于在人前出丑就好。专不专精,那却没什么所谓。
她要培养的是未来的贵妇人,又不是要教出一堆青楼红阿姑来,自然是以实用的学识为主了。
舒绿和尚红乐得自个消磨时间。以前和旁人下棋,夏涵也好,魏盛也好,舒绿总能在一开始以自己诡异的棋风将他们快速击败。但遇上了精擅“缠”字诀的尚红,她可就不那么顺利了。
一个善攻,一个善守。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一盘棋下了大半个下午也没下完。
直到江嬷嬷那边,将几个粱小姐教得差不多摸清围棋的规则了,她们才以和棋结束了这场持久战。
“好久没下得这么痛快了。原来姐姐也是此中高手!”舒绿指着尚红笑道。
“咳咳。”
不知何时,鬼魅般的岑嬷嬷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凌姑娘,注意你的仪态。即使是姐妹之间,闺室说笑,也不可随意指来指去,殊为不雅。”
舒绿吓得抖了个机灵,赶紧起身敛衽行礼,垂首道:“舒绿知错了,以后一定改。”
“嗯。名门仕女,须得时时刻刻在意自己的风仪姿态,不得有半点疏忽。久而久之,举止自然便会合乎礼度。”
“舒绿受教了。”
舒绿丝毫没有反驳抗争的意思,不管岑嬷嬷说什么,她都乖乖地应了下来,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岑嬷嬷微微领首,没有再说什么,又走到别人处去了。
关于对付岑嬷嬷,舒绿已经琢磨出了一套准则。岑嬷嬷看起来很难讨好,但是舒绿却觉得她还是蛮容易搞定的。
只要在她说教的时候,恭恭敬敬地招待全收,摆出天真又无辜的表情,顺便再添点歉意在里头就会让岑嬷嬷有种“嗯这个孩子把我的话听进去了”的满足感。
当然,在行动上,也必须依足岑嬷嬷的要求来做才行。
舒绿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仪态没什么问题。她在江城跟欧阳婉有样学样尽量朝闺秀风靠拢,又赶在上京前专门请人来教导过她千金小姐的礼仪,自我感觉还是蛮良好的。
明摆着的,来京城这么久,连皇宫的新年朝拜她都去过了,也没人说她仪态不好啊。大家似乎都觉得她挺像模像样的,很有王府千金的范儿嘛。
但是在手拿戒尺的岑嬷嬷面前,这一切都是浮云她们从今儿早晨过来上课开始,就被手持戒尺的岑嬷嬷监视着。
坐姿,站姿,说话的表情,只要稍有不对,岑嬷嬷就马上戒尺伺候。
舒绿今天已经吃了好几戒尺了。有时据说是屁股太翘,有时又是坐得不够挺拔,有一次居然是说话时头上的珠钗晃动太厉害了。
她发誓明天起直到岑嬷嬷离开王府,她死也不戴有流苏的头饰,绝对的!这要求太严格了,精确到了毫毛啊!
舒绿还好,她这些都是小毛病。其他几个受的罪才多呢,从拿笔的姿势到行礼的幅度……就没一样合格的。
总之,在岑嬷嬷的眼中,她们都是需要回炉重造的“伪千金”。
舒绿想到昨晚,巧珍向她汇报自己打听来的这几位嬷嬷的光辉业绩,听得她那个汗流不止。但也很荣幸就是了因为这几位嬷嬷,
都是曾经教导过无数的贵族千金的,她们的学生里包括了几位公主和郡主啊!
“能被这几位嬷嬷教导,小姐您真幸福。”巧珍发自内心的感叹,却换不来舒绿的共鸣。好吧,从理智上说,这些名师的教导的确是她所需要的不过这个过程也太艰辛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她们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一出了专辟做闺塾的院子,舒绿恨不得马上回到自己屋里泡个热水澡。她的净室被改造得相当舒服了呢,舒绿打算下一步要弄个淋浴设施来享受享受。这玩意做起来其实不难,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谁知,她却被展眉屋里的一个丫鬟,叫荷叶的给拦住了。
“凌姑娘,有位夏公子午后来做客,这会儿正要走呢,展眉少爷说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夏公多……夏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