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红鸾听到。
“你……”齐红鸾顿时站直了身子,一只手差点指到严真真的鼻尖上。
严真真坐得纹丝不动,反倒是碧柳紧张地把身子微微前倾。就连孟子稠,手部的肌肉,也绷紧了些,只是藏在袖下没有人瞧见。
“齐侧妃,一日我为正你为侧,你就得给我见礼。今儿个是家宴,也是礼不可废。”严真真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严肃的神色。
“我跟你见礼?若不是表哥昏迷了,你以为这个正妃的位子,还能轮得着你?”齐红鸾气得胸脯起起伏伏。
“就算轮不着我,也万万轮不着你罢?”严真真哼了一声,“太妃和王爷都在场,倒是说一句主持公道的话,这个礼,齐侧妃该不该给我这个正妃敬呢?”
太妃噤口,孟子惆却毫不含糊:“是该收拾出一些规矩来了,免得外人瞧着笑话儿。嫡庶有别,正侧不同,不独咱们临川王府就不讲究。”
齐红鸾傻了:“表哥,你怎么也偏帮着她?”
“本王是帮理不帮亲,赶明儿要有人上府里来,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成话。”孟子惆睃了她一眼,仿佛含着深意。
“可她本不该进府来的,当初若不是姨母不允,被抬进来冲喜的,可就是我了。”齐红鸾委委屈屈的模样,倒还真像是个被大妇欺负惯了的小媳妇。
严真真有些不耐烦:“不管中间有什么隐情,最终进来冲喜的,是我不是你。况且,谁让你不争气,生在姨娘的肚子里呢?就算是冲喜,你也只能从侧门抬进来。”
绝不是她喜欢揭人伤疤,都说打人不打脸,她也想留些体面。可是她并非圣母,宫里坊间听来的那些流言,也足以使她动气。难怪孟子惆这阵儿对她不乍滴,可不是拜了齐红鸾所赐么?自然,这中间还有太妃的手笔。
齐红鸾气得脸红脖子粗,正要说话,孟子惆却站了起来:“本王的府里,容不下妾大欺妻的人。”
太妃脸色一凝,低声喝道:“红鸾,还不给王妃行礼赔罪多大一点事儿,就闹得大伙儿心里都不痛快”
“姨母,我……”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又看向孟子惆,哀哀求恳,“表哥,我打小儿就喜欢你的,冲喜是千情万愿。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王知道。”孟子惆软下了面色,“只是规矩仍是规矩,可破坏不得。”
齐红鸾拾回了理智,衡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势,觉得不能吃了眼前亏,只得草草地向严真真行了全礼。
“免礼。”严真真姿态很高,神态也很平静,“齐侧妃还需多抄两部佛经,跟着太妃学着点儿。按理说,你们本是姨甥,平日又更亲近些。”
齐红鸾看了看孟子惆的脸色,忍了忍气:“是,妾身明白。”
孟子惆这才开口:“家和万事兴,府里的事由王妃作主,齐侧妃只管跟着太妃学学修身养性。”
“表哥”齐红鸾低呼一声。
“各自散了歇下罢,天色也不早了。”孟子惆起身,挥了挥手,表示事情到此为止。
严真真也跟着站起来,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落幕了,她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不过,她还是加了一句:“抱秋这丫头年数虽然还差了些,打发出去也使得。就配个小厮罢,咱们积些德,不必叫人牙子。”
齐红鸾恼了,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怎么还要把抱秋给打发出去?虽说如今已经得偿所愿,太妃那里也不必多探消息,可她花在抱秋身上的本钱也不少,哪里甘心这么一颗棋子就这么被弃了?
可是看太妃的意思,并没有替抱秋说话的意思,只得忍耐地叫了一声“王妃”。
“嗯?”严真真头也不回,“莫非齐侧妃仍有怨言,觉得我处置得轻了?也罢,那明儿就让人牙子过来领人。”
抱秋急忙再度跪下:“王妃请高抬贵手,就是配个小厮,奴婢也愿意的。”
到了目前的形势,就是配小厮,对于她而言,已是最好的出路。心里不由得暗自埋怨齐红鸾,先拿了自己生事,这会儿还要落井下石。再看跟在严真真身后的抱冬,从前看得并不怎么好,如今的眉眼却完全长得开了,皮肤也白了。她往常也听说听风轩虽然冷清,但严真真待下人极好。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倒有些深悔从前收了齐红鸾的银子,把严真真得罪得狠了。
P:今天是大年初一,中国传统的春节,祝亲们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