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不知怎么的,突然对西门庆敬佩有加,也第一次觉得,朱知县的眼光一点也没有错。比起吴千户家的那个货,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算是吴千户,也不过三贯五贯的贿赂自己,本来自己还很相当的感激,冒着触怒知县大人的危险三番五次的提起吴大舅那厮,不过今天看来,这姓吴的实在太小气了些。
师爷岁数不小了,也没希望进入官场,但这五十贯,能让师爷在百花楼活得有些人样,能潇洒上几回。
想到这儿,师爷也往书房去了,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自己要帮衬这西门庆说话不是?
“我说西门贤弟啊,怎么刚才没过来,现在倒是有空过来了?”朱知县笑眯眯的,看着对面坐着的西门庆。
“刚才家里面有事情,实在抽不开身啊。”西门庆把玩着羊脂玉佩,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笑容:“这回全都弄利索了,赶紧过来拜见大人呐。”
“全都利索了?”朱知县依旧笑眯眯的,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西门庆:“虽然你已经把吴月娘赶出门去,但怎么对付吴千户,贤弟想好了没有?”
“知县大人消息灵通,小生佩服万分。”西门庆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道:“那吴千户唆使女儿暗中侵占我西门家的财产,实在是可恶。方才核算,足有万贯之多!”
“什么?”朱知县吃惊不小:“如果真有这么多,这桩案子可算得上是本县第一大案,须得细细查之。”
“算盘李给吴月娘做空帐,把钱倒腾到他们吴家去了。”西门庆点头道:“小生手里面人证、物证俱全,已经做成铁证,不怕吴千户不服,只怕吴家赖账,不肯还。”
“既然证据确凿,本县自然秉公办理。”朱知县身子往后一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贤弟放心,有本县做主,不怕吴千户不认账。”
“小生这个县尉的位子也是大人给的,还如此帮忙,小生实在感激不尽。”西门庆先是感谢了一句,紧接着直接开出了价码。
“如果吴千户归还小生万贯家财,小生愿意献出三千贯,以供大人贴补费用。”
“嗯?”朱知县本来稳稳的靠在椅子背上,听西门庆这价码,身子猛地前一倾:“此话当真?”
“比交子还真。”西门庆知道这个价码在朱知县心中的分量,微笑着回应道。
“好!很好!”朱知县直接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走着,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西门庆:“有你这三千贯,本县在东京太尉那里,也有说话的份!”
师爷进屋,就见气氛已经到达了顶点,从知县大人和西门庆的表情看,似乎已经谈拢了...
“师爷来的正好!”西门庆笑道:“那个算盘李做空帐,已经叫俺关在了柴房里面,只等明ri过堂。这样家里面却是缺了个账房先生。师爷有没有熟知的好手,给俺介绍介绍。”
师爷还没说话,朱知县倒是开口了:“贤弟为何不早说!我这里正好有个人选,姓蒋单名一个敬字,潭州人氏,此人醉心算术,颇有些名气,可惜科举不第,准备回乡,只因和我在东京一起喝过酒,所以在清河县逗留几ri。”
“蒋敬!”西门庆问道:“可是外号神算子的?”
神算子蒋敬可以说是水泊梁山集团的财务总监,自己那点帐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不是他!”朱知县倒是有些惊讶:“没曾想西门贤弟在本县居住,也曾听过此人姓名!”
“和潭州有些药材生意往来,有一次无意中听到而已。”西门庆顺口胡诌了一番:“此人如愿意屈居来我府上做账房先生,岂非快事?”
朱知县见西门庆如此说法,让师爷直接找来神算子蒋敬,和西门庆见上一见,少时蒋敬欣然来到,冲朱知县行了一礼:“哥哥叫我,有何事情?”
“来来来!”朱知县把西门庆介绍了一通:“此乃本县开着生药铺的西门大官人,也是县尉,家里面正缺个账房先生。蒋贤弟回乡,左右不过是务农,或者教书,不若...”
朱知县话还没讲完,西门庆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握着蒋敬的双手:“久闻神算子大名!怎可当一账房先生?大人的兄弟,就是俺的兄弟!”
还没搞清楚情况的蒋敬顿时一头雾水,只好先说句客气话:“啊,那敢情好啊...”<风得意的笑道:“按财务总监的标准给。”
“什么是财务总监?”蒋敬完全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