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想不到,也不敢深想,他只知道不能让她走。
两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求你……不要走……我可以不让你看见我,但是求你……不要让我看不见你……我爱你……”
他的手在抖,却带着决绝。
山如看着他抓着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擦过眼睛,未再言语,径自去掰他的手。
爱吗?那是什么?她早已弃之如敝履的东西,还需再去深思。
林墨迟而言,他不知道什么是尊严,什么是受伤,因为内心已毫无知觉,又何必在意,他只知道这只手不可以放开。
山如还是走了,不是她力气多么大,而是瑟瑟而过的秋风里,体虚的林墨迟没有撑下去,他晕倒了。
她不忍,却也终究绝情了难么一次,乔妈去扶他的时候,她终于掰开了那只手,头也不回。唯一提醒她的是手腕处火辣辣的疼。
她的大脑里也失去了运转的机会,漫无目的在道旁走着,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循环往复--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
像是机械的经文,让她昏昏欲睡。
漫长的盘道,山如不知道她是怎么坐上车,又怎么到家的,浑浑噩噩就连陈屿的问候也不记得怎么应付了。
她很想睡一觉,即使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蹲在窗口的沙发上看着中午的阳光悄然踱到黄昏。
窍门声传来她才感觉到脸上紧绷的僵硬感,眼睛也有些肿胀,赶紧起身跳到床边,钻进被窝里。
这才敢回一句,“进来。”
山呈进来的时候,山如正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连头都埋在被窝里,陈屿透过门缝看了一眼。
“听陈屿说你今天都没出来?”陈屿狐疑地扫了一眼隆起的被子。
“嗯……困……”山如发出浓重的鼻音,像是半睡不醒的样子。
“不会是发烧了吧?我看看。”山呈说着就要过来揭被子,秀气的眉头微蹙起来。
“没有发烧,就是最近有些累,好不容易他出院了,我刚好能休息下。”这个借口天衣无缝,山呈果然没有怀疑。
“那你不吃东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山呈放柔了声音道,眼底都是心疼的宠溺。
“随便吧……”她有发出疲累到极致的迷糊声。
山呈蹙着眉看了一眼,“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说完便走出去关上了门。
合上门的声音响起,山如才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长长的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
山呈出去的时候,陈屿赶紧凑过来问道:“怎么样?”
山呈摇摇头,“估计是太累了吧,看她说话都迷迷糊糊的。”
陈屿点点头,眉角却并没有疏散开。他看过她回来时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她不会简单的只是困了,但他也不打算告诉山呈。
林墨迟做了很多梦,模模糊糊却又似乎异常清晰,他甚至看不清梦的内容,却感觉到如刀绞一般的绝望心痛,他在梦里一直想着,就这样死去该多好。
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窗外的月光很亮,透进室内有一层层薄薄的夜雾。这是一个多好的天气。
即使已脱离了梦境,可他感觉到梦魇里的痛苦依然纠缠着他,蔓延在身体的每一处。像是凌迟一般的折磨。
他不敢呼吸,每一下呼吸都撕扯着内心深处的伤口。
说来是痛,却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害怕往事,他也怕,他怕一转眼她就不在了,他怕漫漫人生路都没有了她,他怕什么都没有了。
都说是债就要还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这种痛苦便是还债吗?
悔恨牵扯出的痛苦更令人绝望难受。
秋夜里如此凉,又如此痛。
他像是个孩子一样缩在被子里,微微颤抖,在长夜里默默流泪,“我从来没有不要你,你却是再也不要我了……”嘶哑的声音像是委屈到极致又绝望到极致的魔怔。
这样孩子气幼稚的话,他也只能在暗夜无人的时候悄悄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