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景峰没有接话,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场的那些后勤军官。
潘矩楹会意,二十镇正在转移的节骨眼上,就算天大的事情也要压到关外再处理,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太过声张。当即,他转回过身来,对众军官说道:“今天就先这样,其他的事情你们下去后再商议一下即可,都散了。”
众人很识趣,一个个应了一声,随后快步退出了押房了。
潘矩楹再次向阎景峰问道:“到底又出什么岔子了?”
阎景峰将手中的电报文件递到潘矩楹手里,他不动声色的说道:“电报是七十九标代理标统张建功发来的,按照电文里的意思,他是要检举标内有人勾结洋人,并且阴谋煽动标下士兵脱离二十镇。”
听到这两个罪名,潘矩楹连看电文的心思都没有了,脸色顿时显得愈发凝重起来,震怒的问道:“什么?谁这么大胆子?”
阎景峰是有脑子的人,他故意说道:“张建功检举的人正是袁肃袁梓镜。”
眼下总镇这边只是收到了一封电报而已,至于事情真假尚不清楚,再者现在二十镇上上下下都知道袁肃的来头,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话。因此,他才很有用意的在话里加上“张建功检举的人”。
潘矩楹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再次一变,惊讶不已的说道:“袁肃?怎么会是他?好端端的,他又瞎折腾什么?”
阎景峰下意识的说道:“大人,这件事尚且不知道虚实,无非是张建功的一封电报而已。现如今民国都成立了,下面那些人断然没理由再闹什么革命,因此就算真有其事,相信也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缓缓吸了一口气,潘矩楹先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他确实很认同阎景峰的话,再者袁肃是袁世凯的侄子,之前滦州起义时还曾经率兵镇压革命党,理应不会做出什么忤逆之举才是。可是回头又想,尽管他看得出张建功是一个奸猾小人,可一来张建功也知道袁肃的身份,二来检举勾结洋人、阴谋兵变这可是大罪名,张建功有这个胆子敢造这个谣吗?
思来想去,这次事情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哪里有这么简单!真是不得让人安宁,我们明日就要上火车了,却在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这教我怎么处理,教我如何向上面交代?又该向上面交代些什么?”一念及此,潘矩楹不由再次动气起来。
正如先前所考虑的那样,要出乱子也得等他回到关外在出,最最起码也应该是自己上了火车之后。只要他的人离开了直隶,到那时候该敷衍的能敷衍,不能敷衍的好歹有一个说辞,就推说自己在行途中毫不知情。
现在这件事不仅仅发生的不是时候,而且还是牵扯到袁世凯侄子的大事,让他处理不是,不处理也不是;处理的好会的罪人,处理的不好也会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