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想知道。”罗炎蹲下身,与她平视,“再来一次,我保证,我会让你永远记得这个教训。我发誓!”
傍晚时分,秋白露去看了罗炎口中的那棵香樟树。
淡金色的阳光在秦臻悬挂着的身体四周笼罩着,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让他就算是死,灵魂也无所逃脱。他的样子很糟糕,脸被人砸得面目全非,罗炎说像他这样的人,不配有一个体面的死活,他像是一只破口袋似的被人吊在高高的树梢上,秋白露仰头看着他的尸体,或许是因为起先哭得太凶,事到如今一滴眼泪竟也流不出来。
秦臻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她对自己说。
他的身体在暮霭之中微微摇晃着,班和几个年幼的孩子拿着石块嘻笑着朝他扔了过去,每当石头砍中他的时候,孩子们就会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少年的残忍是最直接的,因为它没有丝毫的遮掩。
“你不能这么做。”秋白露抓住了班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动。
班皱着眉头,不解并不开心的问她,“为什么不?他是海盗,海盗是坏人,他们欺负我们,你知道在罗先生来之前,他们每年都要杀死多少我们的人?”
“谁告诉你他是海盗的?”秋白露将班手里的石块夺下来,恶狠狠的问。
“罗先生说的!”班挣开了她的手,弯腰把地上的石块重捡起来,朝着秋白露丢过去,“罗先生说他是就是,你喜欢海盗?你和他是一头的?你也不好人!”
罗炎是这岛上的神,他说的话,错的也是对的。
第一块石头砸在身上总是最疼的,但慢慢的也就感觉不到什么,孩子们将注意力转移过来,石头如雨点似的朝着秋白露打去。似乎有粘腥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流淌下来,秋白露抬手摸了摸,一手的红。
这样残忍的游戏最终在各家妈妈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悠长回声中结束,秋白露蹲在地上,像是一只被露水打湿了翅膀的鸟,她全身都疼,狼狈不堪,但她的头却始终高昂着,目光锁在树梢间暧昧神医。
有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手上的薄茧蹭过她的额头,有些微微的刺疼,“这些小东西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好歹了。”
罗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薄凉得一如往常。
秋白露没有回答,她对他已经无话可说,她所能想到的恶毒语言和这个男人的所做所为相比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她不是他的对手,她全身颤抖,牙齿在口腔中轻轻撞击,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面对他,她的反抗不过是螳臂当车,他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捻死她。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开枪。”罗炎牵着她经过丛林时,秋白露轻轻开口。
罗炎微微一笑,“小露,后悔药没有卖的。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一定懂得这个道理。与其不切实际的想着如何杀了我,不如……想想别的可能,我们本不应该这样争锋相对的。”
失去了一次机会,他就绝不会再给她第二个同样的机会。
“把他的尸体还给我,以后……我不会再做无畏的挣扎。”
金色的暮光照在她脸上,明明是无比美好的时刻,但罗炎却只在她脸上看到死气,他用手执起她的脸,“小露,我再信你一次。别让我再失望。”
否则呢?秋白露想问,但最终所有的话都凝结成一个凛凛的冷笑。
岛上的泥土十分轻沃,秋白露先是用手指挖土,后来手上实在疼得受不了,又捡了木片来挖,把秦臻掩埋好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她平躺在他简陋的坟墓旁,双眼直视着黑暗的夜空,她不知自已何时晕睡过去,也许她从来也没醒过来。
待手上的伤口长好了,罗母寿宴的日期也临近了,罗炎带着秋白露登上返回滨海的私人飞机,他拉着她的手,坐在豪华宽敞的座椅里,侧眼看去,秋白露的面容澄净,即没有不快,也没有欣喜,更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显出抗拒。
她像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切,更像是一具没有心的木偶,她对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在意了。
“天气真好,如果顺利的话再过十几小时就可以回家了。高兴么?”罗炎温柔地轻抚着秋白露的手,她的手指白而细长,因为护理得当,并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她若不说,没人会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那只是你的家吧,和我有什么关系。”秋白露不咸不淡的答。
罗炎不在意地笑笑,“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么?干嘛分得这么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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