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罗炎低声问道。
“你想让我疼。”秋白露麻木地答。
罗炎将盒子放在她手中,“你说对了。我确实是想让你疼。因为疼了,才能知道怕,知道怕了,才会远远躲开。小露,你知道戒指的来历么?古人最开始送自己喜欢的人戒指,并不是要表达爱意,而是让自己远远地离开它。它不是传达爱的工具,它是一种戒律。我从来也不相信爱情,但我相信它带来的伤害,那种伤害是无法被修复,无法被弥补的,它会让你刻骨铭心,连同伤害你的人一起,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在海上,遇到风暴,船员受了伤,但又没有有效的办法医治。我就会让人把他们伤得腐烂的地方挖出来,这样做虽然会疼,会留疤,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可以活下来。”
“我说了这么多,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小露,千万别做让亲者疼仇者快的傻事,你不需要忘记他,你要记得他们是怎么样对待你的,然后你要活得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好。这件事你迟早都会知道,我不想让你从别人口中听说。”
“就算如此,我也不想是你告诉我。”秋白露想对罗炎笑笑,但这个表情没做成功,她笑得比哭还丑。
罗炎握紧了她的手,“你能这么说,我觉得很开心。小露。”
可是她一点也不开心,她不开心到向宝珠从屋里转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发现她不对劲,向宝珠手里捧着一尊玉观音,向秋白露炫耀似的喊道,“我就要这一尊了,如果钱不够的话,小露你可一定要借给我……哎呀,你怎么了?眼圈怎么红了?”
秋白露摇摇头,她对向宝珠说,“我有点事,抱歉不能陪你们逛了,我想回去了。”
“哎,你怎么走了……”向宝珠怀里抱着沉甸甸的东西,不方便去转秋白露,她转而看向罗炎,“罗先生,你们谈什么了,她怎么突然变脸了?”
“她没事,过一阵子就好。向小姐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今天我做东道。”罗炎望着秋白露离开的背影,不动声色地说。
秋白露一头冲出了浣玉,她脚步踉跄地向前走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没人认识她,她可以放肆的哭,不用担心会丢脸。
可是她为什么要哭?为了那对烂人?不,她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罗炎说的对,她要过得好好的,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好才行。她哭,只是因为她那个还未来及出世的孩子……他才那么小……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他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
为什么任盈做过那么多坏事都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不行?为什么?
无助的感觉慢慢从心底升起来,秋白露蹲下身紧紧地抱住自己,却无法和这种感觉对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秋白露才觉得好过了一些,她抬起头,看见罗炎正站在她对面。
他仍是和平时一样,脸上因为病态而显得很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是出奇的亮,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尖刀。
“讨厌我?”罗炎居高临下地问秋白露,他背光而站,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秋白露摇头,“你说的对,我迟早都会知道。只不过……你一定要挑这个时候告诉我?”
“坏消息,不管什么时候说,都是坏消息。”罗炎伸出手,把秋白露从地上拉起来。“幸好你跑得不是太远,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现在可以走了么?”
“走?走去哪儿?”自己难过了一会儿,秋白露已经不觉得像刚才那样难受了,她顺着罗炎的力气站起来。
“回浣玉,你带来的那位小朋友,快把人家店给搬空了!”
秋白露跟着罗炎回到店里,向宝珠正在手舞足踏的与店主划价,百里佟坐在原处听她胡搅蛮缠,如姜太公稳坐钓鱼台,任她怎样胡讲,都不肯退让一步。
“五折后的价钱,向小姐还嫌贵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我是开店的,不是做慈善的。”百里佟的声音极沙哑难听,人一直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懒懒地坐在藤椅中。
向宝珠被急得团团转,秋白露想去帮她,被罗炎拉住,“看她怎么办。”
原来这个家伙的肚子也并不白啊……秋白露心想,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秋白露拿起手机一听,脸色立刻沉下来。
“怎么?”罗炎见她不太对劲,就跟过来问。
秋白露把手机放下,“不好意思,罗大哥,我得回滨海了。我的公司,让人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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