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没睡过一个好觉,她每天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的遭遇,想到自己如牛羊牲畜般被人捆绑了手脚,任人宰割。他总说她不拿他当成正经的丈夫,可是他呢?!他什么时候拿她当成他的妻子?!会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妻子么?!
“我只是欠了你的钱,我没钱还你,我把自己都卖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全家拿你当神一样敬畏着,一个女婿半个儿,可你连我妈一面都不愿意见,我和你在加拿大这些年,每一次我提出要回家,你都一脸嫌恶,你觉得我一家都是蠢货是不是?我爸做生意是失败了,他是没出息的自杀了,那又怎样?!你难道就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失败?!温良宥,我真的讨厌你,你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让人厌恶,他们也看不起我,但至少他们还愿意掩饰,而你……你这个所谓的丈夫,在你眼里,我跟一个妓女有区别么?!你其实比我们所有人都可悲,不管怎么样,我还有妈妈,我爸爸就算死也不愿意拖累我们,而你呢?你除了花钱买个爱人,还有人会爱你么?陈孜生确实不是个东西,但就这样一个人,和你比起来,也像个人!你知道我怎么认出你的么?你tm的连做爱都没有个人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和你上床,你每一次都是那么冷,你tm快冻死我了!!”
向宝珠不是秋白露,秋白露是真的性子好,她被霍东恒欺负到死,也没有还过手,她能做的只是远远逃走,而向宝珠,她只不过是比较能忍,等到她忍不住的时候,她就会全盘爆发。
她见过这世上最繁华最奢侈的生活,她受不了过苦日子,她就算落魄了,也不代表别人可以踩着她的尊严行走。
“你……你……”大概这辈子,都没人这样骂过温良宥。
在别人眼里,他是天之骄子,他是财富精英,他只手打下的传奇帝国,别人只看见了他的光华荣耀,但很少有人问他吃过多少苦。
他是真的冷,极少有人能入他的眼,但他也是真的,真的……
温良宥指着向宝珠,说不出话,脸上热辣辣得像是着起火来。
向宝珠毫不在乎地把他的手拍开,“憋死老娘了,这些话早几年我就想和你说,但一直觉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就不好意思开口,我总觉得我这个人虽然不聪明,但至少还算热情,我以为我能把你暖和起来,但最后我发现,我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你就是一座冰山,不管别人为你付出什么,你都不会感激,你都以为是应该应当的,温良宥,我是不值那么多钱,可我也没求着你买我!”
她硬气地站起来,刚刚跑得太快,脚趾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现在突然疼起来,疼得向宝珠几乎站不稳,她勉强地扶着电梯壁站好,“今天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我家欠你的钱,我就算卖肝卖肾也会凑齐了还你,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做公证,我写借条给你。至于你和我……”
向宝珠仰起头,一字一顿道,“温少这尊大佛,只怕我这小庙承不起,你的客,我向宝珠不愿意接!”
她叫他温少,那就是妓女对恩客的称呼,哪怕他要求,她也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
可是陈孜生,他干了什么,她却总对他有情。
温良宥脸上疼,胸膛里更是疼得让人发狂,他突然伸手抓住向宝珠的长发,大力将她拖到自己身边,“向宝珠,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用想办法还我。”
向宝珠不明就理的抬头看他,温良宥忽而对着她极璀璨的一笑,“我要你的命!”
温良宥说完,就朝在电梯外面傻站着的服务生说了一句,“把你的卡给我。”那服务生想必是刚来的,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吓得懵懵地掏出自己的电梯卡就递了过去。
温良宥拖着向宝珠的长发,也不管她叫得惨烈,就把她一路拖出了“纯。”
铃兰见这架势不对劲,毕竟是自己会所里的姑娘,她当初和温良宥说好了,帮他把向宝珠这个不服软的野性子给调教调教,可这人还没出师,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温少,宝珠脾气不好,但人不坏……温少,你看我面子,放了宝珠,她年纪小,人年少无知,你看她都流血了……”铃兰一张妙嘴,活得都能说成死的,但现在却被向宝珠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像是被猫咬了舌头,说话也颠三倒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