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对她有恩,纵他伤过她,恩怨两抵,她也不能再怪他,何况他又不是故意的。
罗铮在秋白露这里讨了骂,反而贱兮兮地觉得心情舒畅,因为知道她心里不再有芥蒂,所以眉眼弯弯放心地去陪母后大人还有几位本家的老夫人打牌。
午后阳光正暖,罗炎带着秋白露参观罗家后花园的亭院。
百年世家,富贵是浸在骨子里的,一举一动都是雍容风雅,一草一木都是山灵水秀。和罗家比起来,没有根基的秋氏不过只是擦了富贵浮光掠影的边儿而已。
罗家的山水园林有半个足球场大,里面一步一景,假山叠泉,鲜花绿草看得人眼花缭乱。罗铮带着秋白露慢慢地逛,遇到有趣的地方就停下来给她细讲,他的性子极好,口材又出众,等秋白露与他逛到园林最中央的佛堂时,已经过了近一个半小时。
“你理佛?”秋白露惊讶地看着罗铮在堂前的活水里净了手,取了香,点燃,虔诚跪拜。
罗炎向她点点头,“我信明王,知道么?”
“忿怒尊?”秋白露反问,眼中光华尽现。
这下轮到罗炎惊讶,“你竟知道?”
“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佛教文化对建筑学有着很深远的影响,以前读过一些书籍,但并没有特别的研究过。”
明王又称忿怒尊、威怒王,明王在佛教中的身份就是佛的“忿化身”。传说,佛教有个时期被一个“异教”几乎灭绝,一日如来化做明王,三头六臂,将“异教”斩尽诛绝。
如果说,如来代表佛的实际悟道,菩萨掌握慈悲救济,那么,明王就让人的内心培养出坚强的意志。
佛堂中供着五尊明王,重彩油墨面目恐怖狰狞,罗炎持香站在佛像前,烟火缭绕中,他持香而立。神情淡漠,也宛如一尊天神般。
罗炎敬完香,秋白露也取了香来拜。
罗炎等她拜完才问,“你求什么?”
“什么也不求,只希望我母亲可以得到平静。”
佛家讲轮回,而自杀的人永世也不能超生,他们将在虚无境中徘徊到永远。
秋白露与罗炎对望,见他目中有慈悲,她心头一暖。“好多人和我说她不是个好女人,为了一己之利,害得别人夫妻劳燕分飞,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在我心里,她只是我母亲,她爱我护我,纵使工作再忙,回到家里也不忘抱抱我。可她的性子太过急躁,又不懂婉转,最后终是落了个伤人伤己的下场……”
这些事她从不喜对外人讲,也没法子和别人说,可不知为何,见到罗炎就把埋在心里多年的痛楚都挖了出来。秋白露说着说着,声音哽咽。罗炎见她用手捂住脸,也不安慰,只等她自己平静下来,才开口道,“哭出来就好,不要想太多,各人都有各人的福祉。你还这样年轻,不要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该哭哭该笑笑,这样才对。”
他的声音平和,似良药一剂,将秋白露的伤处熨得平平整整。
秋白露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罗大哥为什么信明王?又在求什么?”
世人信佛,也只信慈眉善目的那一面,希望佛祖普渡众生。可这人偏偏信佛忿怒一面,端得是与众不同。
罗炎浅笑,“我做生意,当然求财。至于为什么拜明王也许是我这个人,比较另类。”
秋白露不禁想到秦臻说得罗炎带着船队打得海盗抱头鼠窜的事情,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求财应该拜财神才对,关公也是不错的选择。”她俏皮地拿罗炎打趣道。
罗炎抚掌,“所以说,我另类。”
在罗家逛了一天,用过晚饭,秋白露起身告辞,罗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不放,“好丫头,以后经常过来玩,我家里全是些臭脾气的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乖巧伶俐的姑娘家。”
秋白露笑着应了,罗铮开车送她回家。
秋家的别墅在滨海城西,而罗家老宅则在城东,两家相距较远,开车要横越整个滨海市,罗铮嫌城里车流如织,就拐上了新开的环城高速,虽然绕了些路,但好在一路畅通。
快近四月,天气渐渐暖了起来,海上明月如银盘,月光下海波如碎银一般,光波点点。秋白露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带着海洋气息的风就呼呼地灌了进来,她把手探到窗外,风就在指间中游动。
车里放着女声吟唱的金钢经,秋白露曾听过,也跟着经文低声哼唱,罗炎开着车,目不斜视,“以后常来家里走走,我妈这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