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白露信手翻了翻小册子,将小册子展开,最中页就是秋母那颗遗世的黑珍珠,她伸长手指指了指。她的手指很美,指甲圆润,颜色粉红,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手,罗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微微笑了笑。
“这颗珠子成色确实不错,不过黑珍珠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你喜欢珍珠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他是在海上跑的人,珍珠这种海宝在别人眼中或许是无价之物,可对于他来说不过平常。
“那倒不用。”秋白露摇摇头,她与罗炎并没什么交情,虽然觉得他人很亲切,但也断没有才认识就收人家这样大礼的道理。“像我这样家道中落的人,本来是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不过这颗珠子对我来说意义不同,它是我母亲的遗物。早年流落在外,现在我想把它收回来。”
以前做慈善,是因为她心软,她现在没心也没钱,自顾不暇。
“你母亲的东西?”罗炎有些意外,不过他看出秋白露并不想细谈这事,于是也没再问,只是淡淡说,“既然是母亲的旧物,那当然要收在自己身边才好。不过这颗珠子起价不低,秋小姐想要竞得,恐怕要费一番力气。”
秋白露苦笑,“看运气,实在太贵,我也没办法。”
有霍东恒在场,只怕不会轻易让她得手,以前不知道这男人这样变态,他似乎很愿意见她为难,好像只要她不痛快了,他就觉得舒服。不过,这也难怪,他恨她那么久,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所以怎么折磨她,对他来说,都不过份。
时间已经不早,展品开始被工作人员收回,竞拍的阔佬们也接二连三地回到会场中央,罗炎的位子离着秋白露并不远,他的助理过来和他请示,罗炎与秋白露告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秦臻踱过来,望着罗炎的背影,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那是谁?”
“船王罗家的长子。”
“罗铮那混蛋的大哥?”秦臻眉头一挑。
秋白露点头道,“你知道他?”秦臻一向是对商场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没想到竟然听说过一直在海外的罗炎的名头。
秦臻坐在秋白露身边,把长腿伸得笔直,“他这人不简单,挺有意思的。你知道海盗?最近在东南亚一带挺猖獗的。别的船主都绕着道走,他不,迎面而上,自己船上带着武装部队,出一趟海歼灭一群,现在海盗远远地看见他的船,都要望风而逃。”
“真看不出来,他这么有个性。”秋白露愕然地瞪大眼睛。罗炎明明一副身体不济的样子,怎么暴力值这么高。
“有个性?你管这个叫有个性?我倒觉得他是疯狂。不是一般的疯,还是很疯的那种。”
一般的商人,但求平安多福,知道山中有老虎一定是绕着虎山行,可他倒好,追着老虎打,打死了老虎还要把虎皮披在身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
秋白露偷偷又看了罗炎一眼,没想到罗炎像是身后安了检测器,他突然回头,追住了秋白露的目光,秋白露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罗炎笑得十分温柔。
拍卖会的惯例,先将价格最低的拍品放上来,烘托气氛,等场上的气氛起来了,再放重头戏。因为是慈善拍卖会,拍得的善款都会被捐出去,所以拍品的档次并不是特别高。霍东恒拿来的黑珍珠,理应放到了最后压轴。
随着拍卖师的一次次落锤,场上的气氛逐渐被带动起来,叫价声越来越高,秋白露望着台上那些珍宝,不动声色。
她初来拍卖会,还是向宝珠把她强拉过来,向家是做宝石玉器生意的,生意最好的时候,财大气粗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向宝珠少年时就跟着父亲长辈在古玩店里打滚,眼中手里不知看过摸过多少世间罕有的宝物,后来向家倒台,向宝珠远嫁海外,她曾有个极好的恋人,这两人都是相貌出众之人,再加上年轻人的感情炙热如火,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但向家倒下之后,向宝珠的恋人竟卷了她家最后一点财产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白露并不是向宝珠最好的朋友,因为宝珠生性张扬,秋白露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时刻被人瞩目的感觉。但向家败落的时候,宝珠的朋友都离她而去,唯秋白露没有舍弃她。
送向宝珠去机场的时候,向宝珠一直拉着秋白露的手哭个不停,她口中唏嘘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