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里藏针她们把不耐寒的破柳絮做棉,给臣当棉衣,严寒腊月,几乎把臣冻死臣那糊涂的老父还夸她们贤惠,怨臣败坏她们哩!似这等技巧心思,举不胜举,想来都是因家父妻妾太多引起的,陛下难道就不怕疑惑与众皇子吗?”
“先生,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朕自幼在王府里生长,内中勾当,又岂会不知?”
秦政点点头,收敛了笑意:“只是这后宫女人,有几个能如先生夫人这般不图名利,只为爱夫才来的?所以朕从来不去费心巡查她们是否真心假意,更不会对她们真的动感情但是若有人胆敢搞些什么欺凌皇子、使人堕胎之类的鬼把戏,朕却是一个也饶他不得的不然你以为后宫那些伺候嫔妃们寸步不离的内侍黄门、宫娥侍女,是做什么的?所以祖训也有规定,对于后宫有身孕的女子,绝不许人轻易接触的,即使是皇后也不可以侍从尚且不说,每天单是身边伺候的御医至少不得少于十个左右皇子一出生就被送往宫外交由ru娘下人共同抚养,因此像先生所说的那种事情,在皇族还是很少发生的至于她们女人间的争斗,那就不在朕的关心之列了”
“到底是皇族子孙有福哇!”
贾复听了感叹道
“对了先生”
秦政坐直了身子又问,“你刚才提到了你幼年时受过的遭遇,倒叫朕想起曾经有人对朕说过的一件感天动人的孝子故事来好像发生在先生故乡:合谷县的事情与古时那二十四孝故事仿佛哩!”
“陛下所说,可是那为了母亲要的一碗鲜鱼汤,跑到河边卧冰求鱼的故事?”
贾复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针见血地补充道
“正是!先生也知道?”
秦政一拍手道:“也对,他即是你们当地人,先生岂有不知之理呢?”
“不瞒陛下,你说的那个孝子故事的主人公,正是微臣”
贾复神色黯然地回答似乎在回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什么?竟然就是先生你?”
秦政似乎感到很意外,“先生不是姓贾吗?但是据朕所听说,那孝子却是姓王”
“臣家父的确姓王,后来臣离家出走,随了母姓”
贾复端起一旁的茶碗,身边的侍儿忙为他倒满了热茶,暖呼呼的捧在手里很舒服
只听他接着说,“不过这事,不提也罢横竖不是什么好事情”
“怎么会不是好事呢?当时还是先帝,朕的皇爷爷在位呢合谷令上表有孝子不畏严寒为其母亲卧冰求鱼,皇爷爷还打算嘉奖你来着,谁知后来却没了什么下文,据说好像是你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当时先生令慈可还在?”
“陛下,臣之家母,在臣出生时便血崩而亡”
贾复眼神冰冷地回答,“那个要臣数九天气去找鲜鱼的,只是个继母”
“朕明白了,想来那妇人是背着你令尊,要借那严寒天气折磨你了,所以才故意放刁说要吃鲜鱼汤?”
秦政见状,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正是”
贾复揭开茶盖,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白蒙蒙的热气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脸,“既然陛下对此感兴趣,臣不妨对陛下你直说了”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秦政,悠悠地说:“臣那继母,就是前面臣对陛下说过的,她最会放刁,是个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女人寒冬腊月,她见臣家父外出,故意装病卧床不起,非要臣亲去给她钓一尾鲜鱼来熬汤,不然不的回家所以,臣虽不能够违背,但是也不想让她就这样如愿那时寒冬腊月,江河里结冰三丈三尺,臣一个小孩子哪里有气力去破冰捉鱼?依他意思,无非是要臣砸一天的冰,活活冻杀罢了所以臣并不砸冰,专捡那行人来往众多的路口河边,脱光了自己衣服,拼着一死也要让世人皆知的决心,躺在那刺骨的寒冰之上”
“所以,那些路人都来围观,你却做出一副孝子心肠,对人说你要无论如何满足你的母亲要求?”
秦政到底是听过那件事情的大概的,当时路人纷纷以为那卧冰之人疯了,拉起他劝说,那孝子却回答说只要让母亲吃到鲜鱼,他宁愿冻死,用身体的温度来熔化冰层,抓一尾活鱼上来当时在场的人都无不感叹他的孝义所以合谷令才会上报朝廷嘉奖的现在听贾复一说,才明白为什么最后他不要朝廷的嘉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