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同伴都要晋级境师了,心中若是没点想法那反倒不正常了。但是,元章,境修的路上,不是看谁走得快走得急,而是看谁走得稳走得坚实。你聪明、好学,而且能够沉得下心来。我希望你能够不受外物的影响,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那么将来你的成就,会比他们几个高得多。”
不是这样的,巫马夕心里知道不是这样的,自己并不是急躁。只是这其中的理由,他无法言说,只是看着台隐的脸,很沉重地点了点头。
台隐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屋去了。
巫马夕向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最后深深鞠了个躬。
这些ri子以来,台隐对于他谆谆教诲、慈爱之情极为深切,巫马夕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无论这些慈爱之情是针对丰元章还是巫马夕,他都受得起这一礼。
随后巫马夕来到烟柳阁,居寒松早已经作好了准备在等着他。这次的炼丹很成功,灵饮丹炼出来三枚,可惜三返丹只有一枚。
居寒松在将丹药连同一本书一并交到巫马夕手上。巫马夕看了一眼,只见书页上写着四个字《葛氏丹经》。
巫马夕抬走头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居寒松。
居寒松笑道:“这本书里的练丹法是需要意境修为的,可是我是一点修为都没有,一直都只能练一些普通丹药,浪费了前辈的绝学。这次把这本书给你,你是自己学习也好,是将来传给别人也好,总之,你要让这本书有一个可靠的传人。”
巫马夕想了想,点头答应,转身出门离去。
待到巫马夕走后,养露秋握着居寒松的手,问道:“居郎,你那里还有多少钱?”
居寒松道:“放心,还能再撑几天。”
养露秋笑道:“你可要记得最后留下点,置办些好吃的。跟着你这么久,总得给我吃顿好的?”
居寒松看着她略带顽皮的笑脸,对她笑了笑,只是笑容勉强,蕴含着多少酸楚?
……
西曲城东门的城钟已经敲到了第十二遍,城门处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渐现寥落的味道。
巫马夕看了看身后的城门,已经缓缓降下了。
四周是一片荒凉寂静,夕阳从身后照来,将人的身影拉出老长,这是整个荒原中惟一的伙伴。
离开的计划很早就定了下来,在他听到丰清许即将造访西曲的时候,他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定。丰清许只要一来,他就很容易暴露,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他信步向前走着,很快天se便黑了下来,一弯月亮出现在东方的天际。
这是条熟悉的小路,自己曾经走过三次,或是带着希望憧憬,或是满心伤心绝望,或是满腔仇恨与愤怒。如今,自己又出现在了这条小路上,是离城的脚步,伤感而留恋,又有几分的不服。
四周幽影瞳瞳,神秘而凄清。
巫马夕将符纹豹取出来,骑着向前缓缓前行。
往事便如流水一般淌过心头,带着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像是这夜se中的微凉。
许多年前,巫马夕跟着父亲,离开生活了五年的家,就是在这样一个月se如水的夜晚。
再后来,一起生活了七年的父亲过世,也是在这样一个凄清的夜晚。
多少年了,自己一人在尘世中打滚,受尽别人的欺凌与侮辱。
这些往事刻在他的记忆中,如今在这样一个夜晚在心中重现,几分悲愤,几分苍凉。
就在前边那个地方,还残留着巫马夕血泪的痕迹。
巫马夕停了下来,看着路旁的小溪。
那清澈的溪水里边,曾经也和着他的血水和泪水。
当时的巫马夕身中大江截流与汇流两个巫咒,躺的路边等死的时候,看着满天的繁星,是那样的悲愤与绝望。
那些境修,只因为他们有力量,便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也可以无视别人的生死。而自己在他们的眼中,便如那一只只的禽畜,除了待宰,连叫唤声都那样无力,只能搏他们一笑。
巫马家族的历史,就是一千年的屈辱史。从千年前巫马况愤而离开查氏,到数年前父亲在欺凌前的屈辱求存。再到自己的这十几年,无不伴随着屈辱的烙印。
人世如斗兽场,等待软弱者的,只有屈辱。
你真的就要这样子离去吗?<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