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和刘牢之会师一处,但是桓冲却选择了朝西攻打汉水上游的新城,上庸一代,意思很明确,拿下了这里,就可以彻底打通汉水,然后荆州军屯兵江夏的战船就可以沿汉水西上,如此桓冲便可水路并进,直取关中。
刘牢之心里总觉得这样有些冒险,可是桓家如今可以说是一方独立的势力,连谢安都不能奈何,自己是寒门出身,在这些士族眼里本来就不太被待见,就算淝水之战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封赏也算不薄,但是刘牢之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并没有改变。
如今关中一代并没有受到战乱的大规模干扰,苻坚又亲自坐镇,很难说桓冲能不能得逞。
不过,这已经算不错了,起码目前为止,江南还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扯后腿,起码刘牢之还是可以放心大胆的北伐,多少年来,北方多次混乱,那都是光复故土的大好机会,可是总是被内耗所耽误,从祖逖到桓温,多次眼看就能光复河山,可是都被无穷无尽的内耗给折腾死了。
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有人作乱了!刘牢之在心里说道。
“大帅。”刘裕看出刘牢之脸色不对,不由轻声说道。
“呵呵呵,无妨,无妨。”刘牢之笑了,“桓荆州有勇有谋,老成持重,就算不能攻取关中,料想西线也能确保无虞,不必担心。”
“可是大帅……”
“没有什么可是。”刘牢之脸色一板,旋即笑道:“我们只需管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必管,嗯?”
“末将……明白了。”刘裕低头,可是心里还是有所不满。
刘牢之觉得孺子可教,正准备再开导一番,突然一个小校过来,朗声道:“大帅!时辰已到,请大帅下令!”
刘牢之猛的一抬头,日正中天,天空蔚蓝,奔腾的河水上四座浮桥稳稳当当,身后军营里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士卒们整齐列阵,虽然距离尚远,看不太清楚,可是刘牢之几乎能感觉到他们的期望,甚至还有一丝丝怯意。
这个怯,绝不是胆怯!而是近乡情怯的怯,北府军很多都是北方流民和流民的后代,刘牢之军中就有三分之一还多的人是地道的北方人,他们的家园已经毁了,他们很多亲人已经死了,可是他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根基在北方,他们的故园在北方,他们的军功和荣耀,也要从北方挣!
高台早已搭好,战鼓已经就位,全军渡河需要举行一个仪式,来振奋士气,而刘牢之便是这次仪式的主角。
一身甲胄的刘牢之走上高台,热切的望着自己的士兵,他们是那么勇敢,从来不退后,永远不投降。他们已经取得了无数前辈们没有取得的功绩,如今黄河之南,几乎全部被收复。他们还不满足,他们决心趁胜打过黄河去,消灭北方的胡人!
刘牢之很荣幸,他是这只军队的指挥官,一切的责任和荣耀,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