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这便宜,茶肆里其他茶客也都端着茶坐了过来,
有病没病的瞧个热闹,反正不用钱的。
趁着他们中左贵说话这『乱』劲,左少阳已经转身过去,
把纸放在身后空着的竹桌上,提笔飞快地画了几笔,
然后把纸折好,递给黄芹。
黄芹正提着茶壶在一旁瞧热闹,接过纸条,也不展开
看,握在手里,提着茶壶回到厨房。把那纸条递给桑
妹,低声道:“小郎中给你的。”
桑小妹满是泪花的脸绽开了一抹惊喜,不管写的是什
么,单单是这纸条,便已让她心中一暖,接了过来,
展开了一瞧,扑哧一声乐了。
黄芹奇道:“笑啥呢?”
伸手拿了过去一瞧,却原来纸上画的是个笑脸笔画,
一个书生模样,正打躬作揖,寥寥几笔,憨态可掬。
不仅也笑了:“这小郎中,画的还真有点意思。”
桑小妹道:“他在做什么?”
“跟他爹一起来的,现在在外面给人看病呢。”
“我去瞧瞧!”桑小妹抹了一把眼泪起身道。
黄芹瞧了一眼外面,低声道:“你不怕娘看见?”
“看见又能怎样?反正该骂的已经都骂完了。”
桑小妹小碎步来到厨房门口,悄悄探出半边脸往外瞧。
正好瞧见左少阳也正微笑着瞧她这边,冲她笑了笑,
点了点头,慌得她急忙把脸缩了回去,片刻,又慢慢
探出头去瞧。瞧见左少阳已经把脸扭过去看旁边的老
爹左贵诊病了。
左贵正跟那老茶客两人说话,左贵道:“你有什
么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老茶客笑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说话,你
瞧我有没有病,如果有病,那我有什么病?说对了,
你的茶钱我包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猜对了不认账!
当然,说不对没关系,各付各的茶钱,也就图个乐子。
呵呵。”
左贵刚才以为他说笑的,现在他又拿这话来说,
心中有些发虚,不过脸上还得笑『吟』『吟』的:“茶钱嘛,
我还是能付得起的。这诊病跟算命不一样,没有人没
病看病的,有病那是没奈何,实在没办法,谁也不愿
意去『药』辅看郎中,有病的人也不愿意说自己有病,本
来没病的人,更是忌讳人家说自己有病,所以嘛……”
老茶客乐道:“我不忌讳这些,呵呵,你尽管瞧
就是。”
“这个……”左贵捋着胡须沉『吟』着。
就在这时,就听后院门外有人高声笑道:“你这
老家伙捣什么『乱』,左郎中好不容易来茶馆喝杯清闲茶,
你倒好,鼓捣这么一大堆人找他瞧病,人家看得好倒
也罢了,要是看不好,岂不难堪?”
众人回头瞧去,只见后院门口站着个老者,跟竹
竿一般瘦高,正是恒昌『药』行的祝『药』柜。
要左贵看病的那老茶客是个脚商,姓姚,跟祝『药』
柜比较熟悉,笑道:是祝老掌柜呀,嘿嘿,我这也是
闲极无聊去个乐子嘛。左郎中想必不会介意的。”
“怎么不会介意?是我就会介意!”祝『药』柜背着手慢
慢走了过来,左少阳忙起身让座,祝『药』柜却按着他的
肩膀让他坐下,从旁边扯了一把竹椅过来,撩衣袍坐
下,说道:“你先前说,上次我让小郎中看病,啥也
没说,小郎中却看了个清清楚楚,这半点都没错,可
那是我跟小郎中说笑来着,他是晚辈,又是初学咋练,
错了也没关系。你那,直接奔人家左郎中,人家左
郎中开『药』铺坐堂问诊,你要是上门求医,人家病没给
看准、没给你治好那也就罢了、外人也不知道,可你
现在拿茶馆看病来当乐子,你又不肯说你到底什么地
方不舒服,让人家只用诊脉望舌就断你什么病,你想
想,他左郎中要是说错了,那么多人在这,岂不是砸
人家贵芝堂的招牌嘛!”
李脚商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说的倒也有理,行,
我不为难左郎中了,我也跟你学,找小郎中逗逗闷子,
这总可以了吧?”
祝『药』柜摇头道:“左郎中先前说的没错,看病不同于
看相,不能拿来开玩笑,我先前找小郎中瞧病,那是
我真有病,你要是真有病,让他瞧瞧,试试他的本事
也行,要是没病,光拿这个图乐子解闷,我劝你还是
出门往右拐,一直往前走,到石镜河边去。”
“我去那做什么?”“那河边有说书唱戏的,河上还
有花船,那才是找乐子的地方。”
李脚商讪讪道:“我也没图逗闷子来着,说实话,我
还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