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停地安慰他:“老婆坚持住!马上到惠民堂了!”
左少阳急忙让到一边瞧着,这一伙人为首的老者两手『乱』挥着,撩起门帘,冲着里面不停叫道:“让让,麻烦大家让让!郎中!倪郎中!救命啊!快救救我儿媳『妇』吧!”
这群人进了大堂,借着大门上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左少阳瞧见门前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串滴滴答答的鲜血!不禁心头一沉,心想只怕这产『妇』凶多吉少。
惠民堂几个伙计急忙迎了过来,七手八脚帮着将那『妇』人抬进屋里,送进了隔壁厢房里。一个白胡子老者匆匆从里面出来,跟了进去了,看样子应该就是那个倪郎中。
左少阳也迈步进了大堂,屋里等着候诊的病患都在厢房门口翘首张望,只是厢房门已经关上了,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只能听见那『妇』人虚弱的呻『吟』和男人焦急的呼唤声。病患们交头接耳议论着,几个年老的『妇』人都在摇头:“看样子好像是难产哟!”
“可不是嘛,你瞧地上这些血,只怕血崩了!”
“那还有命吗?啧啧,年轻轻的,可惜了!”
“别这么说,惠民堂的倪郎中医术高明着呢,一准能救人『性』命的!”
“话是这么说来着,可医者不救必死之人啊,看她这样……”
里面『乱』哄哄的,也没人管他,左少阳凑过去,站在窗户边,想听屋里郎中的诊断,可这些歌『妇』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哪里能听得清楚,忙把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各位,里面在救人呢,大家请静一静,别打扰里面郎中救人。”[]大唐小郎中11
惠民堂的伙计也连连作揖道:“是啊,各位老少爷们,大娘大婶,都别说话了,多谢多谢!”
很快屋里便都安静了下来。惠民堂有好几个坐堂郎中,其余郎中继续诊病,这一安静下来,左少阳便听清屋里的说话了。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唉!来晚了!早已经胎死腹中了!”
“啊?我的儿啊……!”
哭声立即响成一片。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别哭!老朽得想办法把死胎给打下来,否则,只怕是一尸两命!”
哭声顿时更大了。纷纷哀求那老者赶紧用『药』。
过了一会,老者出来了,到桌边提笔写了方子,交给伙计抓『药』,立即煎服。而屋里那『妇』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
左少阳知道,如果胎死腹中,必须尽快将死胎娩出,否则会引起弥散『性』血管内凝血,最终会害及产『妇』的生命!不禁也替他们焦急起来。
汤『药』很快煎好了,送进产房,又等了一会,便听见外面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已经起更了。
唐朝商铺通行做法是起更关门,『药』铺也是如此,听到打更的声音,『药』铺里还没来得及看病的病患都自觉地起身离开了。伙计开始关『药』铺门。除了这几扇正门之外,旁边还有个便门,这是给急诊用的。唐朝规定二更开始至五更为止全城宵禁,所有的人禁止通行。但有几个例外,其中便有危重病人急症送医的可以通行,当然,要经过值夜的巡捕兵甲同意。医馆『药』铺遇到这种急诊,也还是可以开门救治的。这扇小门,就是给夜间宵禁之后来看急诊的病患用的。
先前那店伙计陪着笑对左少阳道:“左少爷,您瞧,我们要关门了,您有事,明儿个再来,行吗?”
左少阳只得退出大堂,站在大街上,便听不见屋里救治说话的声音了,左少阳摇摇头,只得拢着袖子缩着脖子顶着寒风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