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君王男人,太过可怕,做情人,翻云覆雨之间,就会风云变色,即使他现在对她有七分真情,她自己尚且要小心翼翼。何况,是大哥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朝臣。
朝臣本来就该是天子手中的利剑,剑之所想,才是锋刃对处。夏桀既然一心要钓鱼,要放纵这样的情况,那么,就绝不能破坏夏桀的棋局,谁破坏了,谁就是夏桀的眼中钉,就是他眼底不听话的狗,而这样的狗,一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漪房实在没有把握,夏桀对她的怜,对她的护,对她的宠,能够延续到她的家人身上去。
何况,她将来要谋求更大的位置,就不能让夏桀觉得窦家有半分的不规矩,有半分的妄念,否则,当年的汉武帝,可以杀母立子,焉知夏桀最后会不会以爱她之名,永远禁锢她前进的脚步,或者干脆拔了整个窦家再封她为后。无论是选择哪一种,都不是她要的!
“哥哥,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回去告诉窦家上下,谁若是敢轻举妄动,在外坏了窦家的名声,不要怪我不念情面!”
看到漪房坚决的面容,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语气,窦祖年此时的脑袋,被风一吹,已然慢慢冷静下来,他那股冲天的火气逐渐冷下来,明白了漪房的意思。
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窦祖年道:“妹妹放心,为兄知道,我和窦家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窦家,永远是臣!”
漪房终于微微放下,点了点头,低头,她明媚流转的眼底,看见了一个女子脸上带着的精光,透着丝丝狡黠,那双眼,妩媚动人,但隔着山重水远,早已看不清本质,仿佛迷路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漪房就有些想笑,人说故人相见不相识,可为何现在,她无数次在铜镜中,在流水里,看见那张脸,却依旧模糊不清,一个看不清自己的自己,将来的路,会走到什么地方,谁能说的清楚,谁又能告诉她?
“妹妹,妹妹?”
“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的晃神,漪房把杯中碧绿茶汤一饮而尽,掩饰一笑后,望着对面神色焦虑,正在打量她的窦祖年。
窦祖年有些欲言又止,漪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看上去神情恍惚,今早,这已是第三次,连朝中上奏她为妖孽的事情,她都可以一笑置之,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再为难漪房。
窦祖年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开口,问了漪房也不会告诉他,何必再问。他们兄妹,早已经习惯了告诉对方最让人欢喜和痛快的事情,真正的为难,却都湮灭在自己的心头,冷暖自知。
“我想问你,慕容艺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慕容艺。”漪房喃喃轻念出声,有瞬间的恍惚,她的眼前,是那张无论何时都冷静从容的脸,可那双眼,却在偶尔凝望她的时候,滑过不可捉摸的细碎的忧伤。
才二更,我努力努力,放心,肯定不会比昨天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