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骤起,人如幻影,剑势如虹,剑气带着一阵阵狂风,剑光如骤雨般挥洒,剑,越舞越快,剑光成网,人剑溶为一体,已经看不清是人影还是光影,忽然,剑气一收,叶一飘然着地。
他向我走来,带着笑意说:“吵醒你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现在什么时候了?”
他看看天空说:“已经子时了。”
“噢,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不知道官生有没有什么表示呢?”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要笑了。
“走吧。”叶一牵起我的手。
宅子里头,大厅的灯光已经灭了,我和安心的房子也没见灯火,只有官生和叶一的房间还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我扯着叶一的衣服咬着他朵说:“你去问问他发展得怎么样了?”
叶一耸耸肩摊开双手也咬我耳朵的说:“男人间哪有这么八褂的,要问你明天自己去问他。”我还想说什么,他推我一下说:“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我进房间却惊讶地发现,安心抱着枕头儿在床上发呆,一见我进来马上又倒头装睡,叫了她几声居然还不应,我便心知问她也不会说的了,暂时放过她。
次日,看似正常,不过安心整天除了吃饭之外都躲在房间里发呆,叶一乔装成白发老人去买东西,趁这个时间,逮住官生,这厮依然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我清清嗓子说:“官生。”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平时都是咋乎地直呼他的,相当的不习惯啊。他居然头都没抬,用盖子拨弄了下杯里的茶叶再品上一口。“我说,你对她做什么来了?”
“没做什么呵。”他脸上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可惜我还是看到了。
“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整夜坐立不安?”我故意板起脸来,夸大事情。
“她……整夜……?”
“对,整整一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
“没有,真的没有,只是,只是……”哈,他居然紧张起来,还结巴!
“说不出口?那我问你答,不然我想不出办法帮你。”我装出严肃的样子,竟然还能骗过他,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牵手了?”我问,他点头。
“抱了?”我又问,他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奇景啊,官生红了脸!
“亲了?”我继续问,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天啊,他完全颠覆了在我心里的木头形像!
“还有更亲密的?”
他带了丝紧张地说:“没有了,我只跟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他说得特别用力。
好家伙,这个含蓄的时代,你说得这么直白,怎么不让人家坐立不安?怎么就不弄些花前月下的浪漫呢?不过,好像安心不吃这套。我一拍他肩膀说:“我替你看看她。”
房间内光线很暗,我悄悄地开了门,发现安心坐在梳妆台前,我一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边轻声叫道:“安心。”这小妮子居然还不应我,我一下窜到她跟前抱着她,却大吓了一惊。安心泪流满脸!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多的眼泪,我拥着她心痛地替她擦去眼泪。
“是不是官生那家伙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安心连忙拉着我,摇摇头,我只好又复替她擦眼泪,柔声地哄着她说:“怎么了?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安心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孩子,这次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一会儿,她才说:“他,他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丫头,原来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无所适从,我说:“那他有说此生不负你吗?”她摇头,我又说:“不行,我得要找他说一遍,不,要说一百遍才行,再不就要他写一百遍!”
屋子外边,叶一刚回来,而官生显然听到了我和安心的动静,他神色焦虑,毫无以往淡淡然的潇洒自然,我向他呶了下嘴,他免强地向我扯个笑容,进了屋。
我附耳到门上,听不到声音,叶一御下他的装扮,见我的动作,他问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我连忙对他做禁声动作,轻手轻脚地从窗前的隙逢看进去,可是还没看清楚,一只大手挡在我眼前,向后一带,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争扎着,叶一却对我做个禁声动作,他轻声说:“别去打扰他们。”我无耐地看看他,又看看屋子里,里面明明上演好戏,我想看啊。他看出我的心意,干趣打横抱起我,把我抱进大厅里,拿出一包粟子说:“刚刚买的,还热着呢,偿偿。”
我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说:“你剥给我吃。”他笑了笑,真的剥起来,还把粟子肉送到我嘴里去,我边吃边说:“嗯,真的很好吃。有粟子吃,有蜜茶喝,得空时还可以上那座不知名的山,泡温泉,观星空美景,过了这段时间的风头火势,我们还可以游山玩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要是回不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叶一听了,手上剥粟子的动作微微的一滞,却又什么都没说的继续剥。
自这日之后,安心恢复原来果敢的样子,坦然与官生相对,那泪流满脸就像不曾出现过的一样,只是每第和他对视时,眼里多了些温柔。我们依然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偶尔夜里四人跑上那山上切磋武艺,这可不能在宅子里切磋啊,宅子的园子本来就小,而且要提防隔墙有耳,虽然我们不是犯人,被康王府追杀是事实。我们都不认为老狐狸夏候康和刁蛮的夏候灵浠会放易放过我们。还有罗鸣轩,我想,在他眼中,王爷把我许给他,我逃跑便是我的背叛,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眨眼间已经是立冬,我们在这里也住了半月多了。这一天,官生本来是要出门采购食物和添置些冬天衣服的,但他才出去一刻钟就折返,对我们说:“康亲王亲自带兵搜镇,我们怕是要马上离开才好。”
我说:“早前不是有官兵搜查过青溪镇的吗?”
叶一说:“别小看了那只老狐狸。”
夏候康确实是只老狐狸,我沉默了。
小镇没有城墙,要离开也不是难事,但外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夏候康竟动用官兵,数百人搜查这个小镇。即使这样,我们轻易躲过官兵的耳目,离开青溪镇。
灰沉沉的天色,起了雾,走了几里多路见没有追兵才缓了脚步,我回望来路,青溪镇隐身在迷雾中,已经看不到。
“走吧。”安心挽住我的臂弯。
十里坡茶亭,这么冷的天气,我们却走得面上滴汗,到了这里才稍作休息。捧起馒头才啃了两口,突然浑身打了个冷颤,我四周看了看,茶亭入除了我们还有一桌客人,看上去都没有异常,低头继续啃馒头,可刚才打冷颤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
叶一脸色有点凝重,轻声说:“赶紧吃点我们继续赶路。”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这个时候来路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每一声都仿佛踏在心坎上那般的心惊肉跳,没有回头看却觉得冷意弥漫全身,手心、背脊、额际都冷汗吟吟,叶一握了握我的手,一阵温暖从手心存入,整个人顿时的安定了下来。
叶一和官生平静地站起来,我亦徐徐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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