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禄赫奇道:“淳于,这卷宗是怎么来的?”
淳于征道:“属下并未亲自参与,听说这批卷宗要往回送时,碰上有人抢夺,对方得手之后,要就地焚毁,被教主带人抢下。”
银锁沉吟道:“教主让你们送往何处?”
淳于征沉默了一下,道:“南平王府。”
银锁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何送往南平王府?”
淳于征道:“教主不久之前与南平王联络上,许是为了乌山行主之事。联络事宜乃总坛鎏金旗处理,我等并不知详情,此次任务,只是押运。”
银锁问康禄赫道:“唔,康旗主,我们是不是该写信问问教主?”
康禄赫道:“该当如此。卷宗如此紧要的事情,教主居然没有事先飞鸽传书,其中必有蹊跷,等会我就写信。”
淳于征问道:“这个……我等是否仍然马上把卷轴送往南平王处?”
银锁道:“不然,今日那伙人十分厉害,虽然多半不是朱异便是向歆,但谨慎起见,还是先锁在密室之中,等待教主指示。”
她是此地教中职位最高之人,非常时刻,连康禄赫都得受她指挥,其他人听银锁这么说,自然不敢再有异议。她与康禄赫二人亲自押送这十个卷轴,下到地下二层的密室之中,锁在柜子里。
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康禄赫知她有别的话要说,暗中戳戳她,问道:“影月?”
银锁笑道:“康叔叔,我怕痒。”
康禄赫皱起眉头,道:“别淘气了,说罢。”
银锁道:“这还不易想吗?南平王府有别家奸细,若是我们冒然前往,南平王就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大师伯没救成,南平王先死了,我可要被大师姐恨死呢。”
康禄赫道:“别家奸细,到底是何人呢?”
银锁道:“不知。我带回来的兵器,样式各异,打的钢印也杂乱无章,似是无迹可寻,只能劳烦康叔叔给胡叔叔看看,瞧一瞧是否可寻得蛛丝马迹。至于我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只能夜探王府啦。”
她手一缩,从袖口里掉出一个卷轴来,卷轴滑落下去,被她脚尖一勾,又踢了上来。她以指尖一拨弄,卷轴在手中转了个圈,又被收进了袖口里。
康禄赫叹了口气,道:“你总是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跑。敌人在城外阻击不成,自然会死守两个地方。一个是廷尉,一个是南平王府,两个地方你偏生又很喜欢去。廷尉在皇城之中,还不易守卫,南平王府等若不设防,这么危险,不行,过两天吧?”
银锁也叹了口气,道:“我可是把阿曼和云寒都派去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是我都过不去,他们两个也回不来,是以我今天必须得去……对了,阿曼呢?”
“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她,现下可能已睡得不省人事了。”
银锁点头道:“唔,阿曼似乎已有十多个时辰没有睡了,今晚就让她好好睡觉,免得拖我后腿,康叔叔,我准备出门啦,此处就劳烦你派人守着了。”
她挥着手率先跑出去,可是康禄赫钻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影了,拉住旁边路过的弟子询问,也没人说得出她去了何处。
入夜时分,银锁背上双刀,怀中揣了一个卷轴,借着月色掩护,来到了南平王府附近。
她藏身暗处,焚心诀心法催至极限,灵觉铺开,遍布了整个街角。
看似空无一人的夜晚,居然埋伏着不少人,往常绝对没有。每个路口,都藏着两三个人。
这里住的大多都是高门士族,宅院里高楼大屋,视野良好。这些人十分胆大,有好几个人已占据了这些制高点,从上往下眺望,竟不怕别人发现。
银锁心下冷笑,若是这样就想拦住她,只怕是想多了。当年柔然人的兵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没能拦住过她。
她盯着天空,终于盼着月亮被乌云吞没,才从暗处探出头来,足下使劲,轻轻掠过宽阔的路面,片刻就到了对面巷子里。
埋伏在附近的探子在她从身后经过时毫无知觉,银锁如入无人之境,自她常翻的那道墙翻进去。
这个巷子平常都处于南平王府暗哨的监视之中,稍有风吹草动,即会惊动暗哨,是以这条空荡荡的巷子里,反而没有埋伏。
翻过围墙,她意料之中的眼前一暗,这代表大师姐在家乖乖地睡觉,没跑到别处去。银锁撇撇嘴,轻车熟路穿过花园和汤池,再越过一个小池塘,就是南平王夫妇的住所。
她手指中间夹着一把飞刀,顺着窗缝一划,顶起窗闩,打开窗子,青烟一样飘了进去。床上的帘帐放了下来,隔壁书房却还亮着微弱的光,借着微光,能隐隐约约看到南平王妃一个人躺在床上熟睡。
银锁探头看去,南平王正坐在桌前打瞌睡,她轻轻走过去,推了推南平王,唤道:“萧公,萧公?”
南平王很不情愿地醒来,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看清不是熟人之后,忽然睁大眼睛,就要叫人。
银锁于这种场景见得多了,抬脚走上桌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笑道:“萧公莫慌,我乃乌山信使,请听我说。”
南平王点头,银锁才松开手,心中暗道:这南平王的眉眼果真和大师姐很像,莫非真的是私生女吗?
南平王见她久不说话,轻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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