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难的人那就算是倒霉,因为没人能为此负起责任来。若说和房屋质量没关系,为什么以鬼子楼和一批加固过的房屋不但没有倒塌,反而现在还在使用?可就这一点来说,不是他费柴能解决的问题,于是他叹着气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对了,刚才我问底下人,人家说老沈没回来之前这边是赵经理负责,你知道怎么找着他吗?”
邱奇老婆先是一呆,然后笑着说:“你别听他们瞎说,哪里有什么赵经理,老沈不在,这边又没什么人,我就先帮老沈管管这边的杂事儿,你有什么是先跟我说呗。”
费柴这才反应过来,记得以前依稀有人提起过,邱奇的老婆似乎就姓赵,自己真是脑子短路,居然没想起这一茬来,于是就笑着道歉,正式的询问了她的名字,原来邱奇的老婆其实叫赵玉芳,而她也笑着嗔怪了费柴一阵子,怪他做了这么久邻居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费柴也再三笑着道歉,最后赵玉芳说:“唉……自从老邱走了,我很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费柴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黯然,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其实我这次回来也没其他的事,就是想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剩下,其他的也无所谓了,主要就是一些相册影集还有电脑什么的,里头有不少……”
赵玉芳忙说:“我明白我明白,其实你不在这段日子,我都帮你收着呢,专门找了见板房防着,就等着你回来取呢。”
费柴有点喜出望外,他其实没抱多少希望的,于是眼睛一亮说:“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赵玉芳似乎很体谅他的心情,于是就拿了手电筒说:“那就跟我来。”
两人出了门,费柴在她后面跟着,七扭八拐的走了几分钟,来到一排低矮的板房前,赵玉芳一边拿钥匙一边说:“凡是废墟里刨出来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编了号放在这边,你家的东西我差不多认识,所以就单独放了也没编号。
打开门,虽然里面堆的东西是乱七八糟,但是费柴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都是自家的东西,睹物思人,费柴的心里又绞痛起来,他的手摸过一件又一件的家具物件,一幕幕往日家居生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忍不住溘然泪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笑着用手背擦擦眼睛掩饰地说:“呵呵,有点灰大……”
再看赵玉芳那儿,到底也是女人,情感丰富,和费柴也差不多,所以也颇为理解地说:“是啊,这里没人打扫,确实灰大……”
两人在仓库里待了好一阵子,费柴才说:“咱们还是回去,这里连个坐地儿都没有啊,呵呵。”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了许多,不似来的路上有说有笑了。
回到赵玉芳房间,她问:“你安顿好了吗?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搬走啊。”
费柴说:“我现在在地监局搭帐篷呢,家人都在云山,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运走。不过我想先搬客房的床回去,这段时间睡折叠床,腰都睡疼了。另外杨阳现在北京上大学,我想把几个人的衣服整理整理,洗一洗,小米的托人带回云山,杨阳的衣服和电脑要是还能用,就寄到北京去。倩倩的……给都‘寄’给她……至于其他的家具还得暂时存在你这里,等我安顿好了再说。”
赵玉芳说:“嗯,那些该寄出去的可以先办了,不过按照雁归工程的震后相关文件,你在这里还是可以分到板房的,不如我给你策划策划,你不会搬回来住,反正家具什么的都是你自己的,虽然说肯定没有以前宽敞舒服,但总强过帐篷啊,这眼看着天一天天的冷了,总在帐篷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费柴沉吟了一下说:“若是附和政策的,我到也没必要假清高的拒绝,只是我现在地监局那边实在是脱不开身,而且马上又要下到各区县去监督恢复探针站,估计这边得了板房也是空闲的时候多,就先不要了。”
赵玉芳说:“其实这一批的板房已经都分完了,等下一批建成后估计你也该忙完了,我先帮你留意着。”
费柴见盛情难却也就不在推辞,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费柴就提出要告辞,并且说把皮卡还回来了。赵玉芳笑道:“这次地震损失惨重,你要不提,皮卡的事我们都忘了。”然后见天色已晚,就坚持皮卡还是让费柴开回去,以后交通方便了,再还不迟,或者干脆写个捐赠协议,就以地监局或云山县的名义收下就可以了。费柴才要走,又一想反正也是空车回去,于是又请赵玉芳帮他一起把库房里家里客房的一米二床找了出来放上车,拉回地监局驻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