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从还有点特权的人,变的跟夹尾巴狗似的,这心理落差实在太大,又是内部开会,虽然明知说了也没用,但还是夹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埋怨几句,万涛听了,又说:“各位知足,你看南泉和临近几个县区,同样都是穿制服的,家破人亡的兄弟也不是没有,结果一个命令下来,还不是该上街的上街,该刨地的刨地去?各位起码托了费县长的福,好歹一家平安。别再那么大的地震咱们都没事,时候到惹出麻烦来。”如此这般,把大家都打发了,只是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拍了三五下桌子,又大骂了几句,总算是把胸口这股闷气给放出去了。
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儿,帐篷门帘挑起来,伸进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来,万涛一见,就跳过去一把拽进来,对着那肥噜噜的脑袋梆梆梆的就是十几个爆栗,骂道:“孔胖子,你他妈的还没死啊。”打完又赶紧让他坐下,上下看了一回,没发现有受伤。
孔峰虽然挨了打,却特高兴,因为看得出万涛还是很在乎他的生死的,就揉着脑袋说:“没给地震震死,逃回来却给你打死了。”
万涛也坐下说:“鬼才让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咱们在南泉不是没办事处了?那些派去救灾的兄弟谁照顾?”
孔峰还油嘴滑舌道:“政府啊,不是说有困难找政府嘛。”
万涛从桌子底下就是一脚说:“滚!忘了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了?”
孔峰这才叹了一口气说:“哪能忘啊,南泉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而且也太惨,看着都难受。这次多亏了县里及时报信,我那儿只死了两个,伤了一个,其中一个还是车祸。万书记啊,你是不知道南泉现在多难混。”
万涛说:“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救灾物资也进来了不少,怎么难混呢?”
孔峰说:“万书记你是不知道,物资是有些,可分配不均,而且当地小区不负责外地身份证的人,水都领不到一瓶,更何况我们这行当,平时就有点让人看不起,更别说现在了。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总算是把死的伤的都安顿了,家在周边县市也可能遭灾的,我也想办法给送回去了,最后还有七八个孩子着落,我一想干脆都带回来,咱们这儿也有一家分店,和在一起,说不定能干点啥。”
万涛说:“原本我是要带队去南泉救灾的,后来范县长带队去了,那儿真那么糟糕?”
孔峰摇头道:“和人间地狱也差不多,我们回来一看啊,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啊,虽然也是房倒屋塌的,可是帐篷搭了几条街,店铺餐馆都开了张,而且都是平价,除了经常还要摇晃一下,晚上睡的不怎么样以外,和平常也差不了太多。”
万涛说:“你若早回来两天也看不见这一出,说起来老费那家伙平时看上去书呆子气十足,真要是遇到事情了啊,还得靠这种人,只是可怜,老婆死在南泉了,自己这几天又病了,拖着病体造了这么大功业,真是不易。”
孔峰一听费柴丧妻又患病,忙问细情,万涛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孔峰听了说:“还好我回来了,他这病我能治。”
万涛听了,颇为暧昧地笑了一下说:“你就算了,人家老婆才出七,你就打的什么坏主意?”
孔峰说:“要说我现在就给他现弄个老婆,还真有点过份。可是他这明显是心中郁结的寒气和悲痛。我看啊,泡个热水澡,找人按一按,拔个罐儿,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虽说老婆尸骨未寒,要去寻欢确实有点那个,可是真要是出出火,也是好事,内寒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虚火,排出来就好了。”
万涛颇为惊奇地说:“哎呀,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刚才说的和医生说的还有点合拍呢。”
孔峰说:“原本按摩针灸拔罐什么的就是中医的而一部分,那是后来……”
万涛摆手道:“行了行了,多的你也别说,只是现在我们现在只能满足全县的饮用水问题,洗澡实在是奢侈,不瞒你说,刚才我还因为洗澡的事处理了一个公安上的兄弟呢。”
孔峰说:“我是干嘛的啊,说白了就是个开澡堂子的,现在南泉的是老关系个个都自顾不暇,我是有力气也使不出啊,现在回来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万涛说:“只要给我这些,我就有辙了,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