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尤倩又问:“那,那有咱们现在的房子大吗?”
费柴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分量,说:“住肯定得够咱家住了,可这种标准的房子,估计是没有了。”
“哎呀,那我不干。”尤倩于是开始抱着枕头打滚儿,费柴则趁机冲上去搔她的痒痒。
就在两夫妇玩的开心时,电话却不解风情地响了,费柴摆脱尤倩的纠缠,拿了电话接听了,却是朱亚军打来的,只听他急匆匆地说:“老同学!你的事儿麻烦了,赶紧想办法,吴放歌昨儿个被双规啦!”
费柴先是一愣,这上下也太快了,完全没办法让人接受,忙问:“双规?怎么回事?”
朱亚军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来的消息。你呀,赶紧的,该收的收回来,小心麻烦上身。”说完生怕和费柴说话也会被传染似的,飞快地挂了电话。
费柴放下电话,脸色大变。尤倩有点担心,但依旧做出副轻松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了老公?难道真要大地震不成?”
费柴说:“地震倒还不一定来,可天就要快塌了。”
的确如此,吴放歌的被双规确实又给了费柴重重的一击,使他又损失了一个支持者,并且在南泉市搞的灰头土脸,金乌铁定是去不成了,就算去也失去了意义,而南泉这边也大多把他当……说什么好呢?叛徒倒还算不上,却也有那个意思了,如果不是在业务上还需要他,恐怕也就落得做冷板凳了。这也到罢了,偏偏几天后又来了两个自称是省纪委的家伙找费柴谈话,主要是问他和吴放歌关系:那能有什么关系?至多也就是惺惺相惜,费柴也没打埋伏,大部分都说了,除了上回去金乌吴放歌给他安排‘治疗’的事儿以外。那要是说了,可就把自己也折进去了。不过纪委的人也没继续深问,只是最后对他说,若是以后想起了什么请及时和他们联系,另外安心工作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
可费柴现在的问题哪里是思想包袱的问题呢?眼见着地质数据一天天恶化,却又拿不出最有利的证据来证明,最让人心急如焚的是,这帮子官僚似乎觉得建立一个联合监测站就算是万事大吉了,就算偶尔问及几回地质异动的情况,也是以秦中教授的能量逐渐释放说为核心,还说现在放放更好。
“他们怎么就不着急呢?他们怎么就不着急呢!?”费柴在心里千百次的问自己“难道这帮家伙自己,他们的家人不是住在这块土地上的吗?他们怎么就不着急呢?”
有了这些东西压在心头上,费柴的心情再次变的很糟。韦凡死了,在地质理论上没有人再支持他;吴放歌被双规了,在官场上没人再愿意支持他。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老天爷祈祷,祈祷秦中教授的理论是正确的,自己是错误的,这样就不会发生生灵涂炭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几乎没人能了解费柴的心情,大家还以为他是因为跳槽失败而郁闷呢,这就是人的追求与胸襟的问题了。
原本费柴已经又一次的蹬上了事业的高峰,可惜的很,这几番的打击,再加上和领导层理念上的不断冲突,他的地位再一次迅速下滑,很快的,他的话就没什么人听了,一些高级别的会议虽然还能参加,却也沦落到了列席旁听的地位,丧失了发言权。要不是他的行政级别已经上去了,那肯定就啥也不剩了。而随着费柴地位的不断下降,原本还可以勉强维持的联合预测站,又开始沦落为那洗普普通通的行政机关,大家上班无非是混混日子读读报,偶尔做点工作也只不过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罢了。至于避难所修建和关键部位的建筑加固工作,也越发的流于形式,除了在计划书上著名有“地质灾害预防”的字样外,和普通的工程也没什么区别了。费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毫无办法。
又过了不久,吴放歌的事传来新消息,据说省纪委的人在办案时采取方法不妥,弄伤了一个人,吴放歌也因此突然发病,据说也是打仗时的旧伤,反正人是全瘫了,涉及的案子也不了了之。这还不算完,中纪委还专门派人下来调查此事,弄的省纪委的案子也办不成了,昔日办别人的人,今日却被人办,听起来很讽刺。如此一来又有几个长期被省纪委双规的人居然因祸得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其中就包括云山县的老县长方秋宝。
不过方秋宝的事儿还留着小尾巴,所以这次回来也没有回云山县复职,而是就在南泉市住了下来,时不时还得去市纪委报到一下,虽然不在那个法律程序里,倒也更像是‘取保候审’。
费柴没管那么多,反正已经霉的起灰灰,也不在乎啥了,于是还请方秋宝吃了一两顿饭,算是进了朋友之宜。